這句話還沒說完,眼前的NPC突然瞪大了眼,像是看見什麼極為恐怖的事物,表情驚恐地后退兩步。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別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刺耳的尖叫聲響徹走廊,譚暄一愣,察覺到路過學生的目光,頓時如芒在背,冷汗又從額角冒出,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你別慌,我還什麼都沒問呢!”
但那個學生好像自顧自陷入了某段黑暗的回憶,慘白著臉奪路而逃。
又嘗試了好幾次,譚暄試圖從路過的NPC口中打探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卻一無所獲。
這些NPC學生全都木訥,像是從棺材里爬出來死氣沉沉的僵尸。
可一旦問出諸如“發生過什麼”此類的話,他們就會立刻變了臉色,匆匆逃開。
反應如此激烈,一看就當真發生過某些怪異的事,偏偏什麼也問不出來。
十分鐘課間眨眼就過,很快,預備鈴的聲音就響起,玩家必須在正式上課之前回到教室,否則會被來回巡邏的教導主任抓個正著。
譚暄不甘心地咬牙,但也沒了其他辦法,只得出一個結論:想通過這種方式問出有用的東西,看來是行不通。
語文老師已經等在教室門口,面容陰森,唇角開得很大,帶著嗜血的笑容,等待著玩家們進入他的死亡課堂。
估計慢上一秒,就會被那張血盆大口直接咬掉腦袋。
來不及多想其他的,譚暄迅速往高三十班的方向沖去。
路過走廊和樓梯的拐角,他目光落在冰冷的白色瓷磚墻面上,頓時一頓。
譚暄已經仔細排查過,所以記得很清楚,這層樓上只有九個班,在走廊上一字排開,盡頭的拐角處只有洗手間和樓梯,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而現在,那片雪白的墻面上,隱隱約約反射出一個金屬門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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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賀聞野來找過他一次,接下來的時間,言曄看管燃灰看得很緊,上完英語課也不許他出門,只把人拘在椅子上繼續做題,一幅學不會不準出門的模樣。
燃灰:“……”
他是真的把數學忘干凈了,就算言曄講得再怎麼淺顯易懂,也仿佛在聽天書。
表面上認真聽講,燃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動聲色打量著這間教室里的環境。
窗明幾凈的教室,同學們都長的是正常人模樣,起碼都積極向上一心向學,和他記憶中的普通高中生沒區別。
上節課的課間里,燃灰跟著賀聞野去走廊上走過一圈,同樣沒發現外面有什麼不對,是再簡單不過的高中教學樓,路上也沒遇到幾個同學。
但靠著走廊的玻璃上照舊蒙著一片白霧,只要人坐在教室里,就看不見外頭的景象。
除此之外……
視線往后一瞥,那個垃圾桶旁的空位上,照舊無人問津。
桌椅倒是挺干凈的,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那個位置,卻仿佛是……
被這個班級排擠在角落里。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突然教室后門傳來一陣喧嘩,正好在兩人身后。
燃灰一愣,立刻對言曄比出個“噓”的口型,略微偏過臉,眼角視線偷偷掃過神后。
言曄還以為他是想聽八卦,權衡兩秒,無奈地停筆,讓燃灰先聽完再說。
三男一女站在教室后門,離得很近,燃灰認出他們都是這個班的學生,卻沒一個正兒八經穿校服的。
從不錯的長相,精心護理的發型和昂貴的手表判斷,大概率是富家子弟。
這種小團體在高中并不少見,盡管學校明令禁止不許抱團,卻依舊屢禁不絕。
幾人仿佛遇到了什麼麻煩事,表情帶著隱隱的煩躁,說話聲音很小,燃灰聽不清楚。
其中一個男生背對著燃灰,語氣激動而快速,像是一串又密又快的機關槍掃射出來,聽得燃灰腦殼疼。
同伴們皺眉撇唇,似乎對他的話不屑一顧,這讓男生情緒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他猛地撲過去抓住另一個男生的衣領,帶著顫栗和恐懼吼:“我是真的看到了,他——”
話沒說完,被另一個男生眼疾手快捂住了嘴,目光迅捷冰冷地掃視班級。
燃灰早就轉過頭去,躲過了這一波掃視,心念微動。
也許是知道這件事不能在這里說,幾個富二代拽著那個崩潰的男生從教室后門離開。
燃灰不死心,下意識起身想去多聽點消息,卻被人拉住手臂。
“別理他們。”冰冷的厭惡神色一閃而過,言曄垂下眼,淡淡道,“一群惡有惡報的渣滓而已。”
聽出他話里的不對勁,燃灰一愣,看向學霸,試探性問:“你知道什麼?”
言曄卻不再回答,只是拿過燃灰的錯題本,勾出幾道錯題:“這幾道題在下個課間之前,要徹底明白怎麼做,到時候我會提問你。”
燃灰:“……那如果我還是不會呢?”
清冷的學霸抬起眼看他,唇角略微一勾:“那下個課間你也不用出門了。”
燃灰:“……”
我跟你講,你這樣是找不到對象的。
他忍辱負重地按耐住出門探索的心思,自習課上對著數學試卷冥思苦想,又拔出蘿卜帶出泥似的學會一大串公式,總算是徹底搞懂了這幾道錯題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