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燃灰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不久之前,曾經給過葉如瀾一個承諾。
只要他能站起來……
眼前一花,葉如瀾像是做平板撐那樣單手撐住地面,另一只手伸進衣領,慢慢勾出一段黑色長繩。
繩結的盡頭,一枚圓潤的戒指在指尖熠熠生輝。
燃灰注視著那枚簡潔大方的戒指,略一瞇眼:“不是要等我允許,你才能戴?”
葉如瀾從善如流:“我沒戴,只是隨身攜帶著,方便你隨時替我戴上。”
不愧是男主,抓語言漏洞有一手的。
燃灰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躺在地板上仰視他,目光含笑,半晌道:“你先起來。”
心臟跳動加快一瞬,葉如瀾往旁邊退開。
燃灰慢慢支起身,接過戒指,上面還帶著男人心口處的體溫,入手一片暖意。
不必多說,葉如瀾已經朝他伸出手,目光灼灼。
沒有浮夸的儀式,也沒有多少海誓山盟。午后的陽光灑進室內,空氣中飄散著丁達爾效應,兩個人就這麼坐在木地板上,認認真真地完成了一個儀式。
戒指被推進中指根部,嚴絲合縫。像是了卻一樁心事,葉如瀾肩背緩緩放松,垂眼看著自己的左手,手指攥緊又松開,勾起唇來,顯而易見的喜歡。
燃灰也松了口氣,心中暗暗盤算著下一步的復建,都站起來了,那距離自由活動還會遠嗎。
這麼想著,只聽見葉如瀾語氣緩慢,竟然有幾分遺憾:“今天是周日。”
燃灰不解其意:“對,怎麼了?”
葉如瀾摩挲著中指上的戒指,輕嘆口氣:“周一民政局才開門。”
不管有多少錢,也不能讓國家機關周日加班。
不過也只隔了一個晚上,勉強還能忍耐。
這麼想著,他囑咐燃灰·:“先把戶口本準備好,周一早上九點我們就去民政局。”
燃灰:“……?”
他茫然地和葉如瀾對視片刻,語氣試探:“葉先生,你該不會想……領證吧?”
葉如瀾眉頭一皺,語氣警惕:“當然要領證,總要有個合法關系。”
戒指都戴上了,不就意味著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嗎?
還不趕緊把人套牢,那才奇怪。
燃灰:“……”
你是不是就等這一天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和葉如瀾根本不在同一條腦回路上,但直接結婚,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葉如瀾打量著燃灰的表情,剛剛還愉悅的情緒逐漸下沉,肩背緩緩繃緊,如臨大敵:“你不想和我結婚?”
燃灰回過神:“不是,就是……”
他謹慎措辭,免得把人給嚇壞:“葉先生是不是忘記了,結婚前面還有一個步驟?”
葉如瀾心緒難以平靜:“什麼?”
燃灰眨眨眼,無辜道:“談戀愛啊。”
沒看見我把你戒指戴到中指了?
“……”
談戀愛這個詞明顯觸碰到了葉如瀾的知識盲區,看表情就知道,他絕對沒想過還有這回事,片刻后道:“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
他們四個世界下來,竟然一次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談過,現在直接跨越到結婚才奇怪吧。
燃灰一本正經,暗暗帶了幾分逗弄男主的心思:“不談戀愛多了解彼此,怎麼知道彼此適合不適合?不然等結了婚,要離婚可就麻煩了。”
這話仿佛戳到了葉如瀾的痛處,他眼神沉沉,斷然否認:“不會不適合。”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不需要改。如果你有不喜歡我的地方,我也會馬上改掉。
”
葉如瀾的情話每次都讓燃灰臉上一熱,心里暗犯嘀咕,明明是這四個世界里最內斂的性格,說起這種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清清嗓子,語重心長:“我們年輕人就是要先談戀愛后結婚,不然我就比其他人少一段人生經歷,以后只有羨慕別人的份兒。”
抿唇,葉如瀾試圖辯解:“不是所有的人生經歷都有用。”
燃灰不緊不慢:“那你談過戀愛嗎?”
當然是沒有。
那不就得了,燃灰理直氣壯:“你都沒談過戀愛,怎麼知道這段人生經歷沒用?”
見葉如瀾啞口無言,燃灰轉而放軟語氣:“談戀愛很開心的,葉先生試試就知道了。”
其實燃灰也沒談過,但并不妨礙他繼續誘惑葉如瀾:“反正我們遲早要結婚,先談一段戀愛,到時候你對外介紹我,就可以說我們是自由戀愛結婚,這不比包養生情好聽多了?”
沉默片刻,葉如瀾突然往前靠過來,摟住燃灰。
他把臉埋進那截頸窩,語氣悶悶:“你比我適合當老板。”
——因為太會畫餅了。
燃灰差點沒繃住表情,憋著笑順了順葉如瀾的脊背:“我就當葉先生在夸我。”
又安撫性地親了他好幾下,總算是把看起來不情不愿的男人給哄好。
就這樣,兩個小學雞開始磕磕絆絆地談起戀愛來。
雖然暫時不能領證,葉如瀾很不滿意,但真的要談戀愛,他又相當認真,每天除了復建,就是花許多時間閱讀各種戀愛秘訣。
現在條件不允許,兩個人不能去逛街吃飯,只能在家里談。盡管如此,仍然談出了甜蜜浪漫的感覺。
燃灰不得不承認,年紀大了就是會疼人。
燭光晚餐,家庭影院,還有花園里星空下的散步。每個白天,葉如瀾都會為燃灰準備好驚喜,有時候是帶著露珠的鮮花,有時是各種各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