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淳白不出聲,葉如瀾口吻不動聲色,卻帶著勝利者的姿態:“還有其他問題嗎。”
張張口,夏淳白失魂落魄地搖搖頭:“……沒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其他質疑也早已失去力道。
他哪里還不明白,自己徹徹底底地輸了。和葉先生比起來,自己不管是在感情或者金錢的付出上,都完全沒有可比性,也根本做不到同樣的堅定,唯一占據優勢的只有更年輕健康的身體,偏偏季燃灰還完全不感興趣。
心頭挫敗和失落升起,夏淳白拖著沉重的身軀往外走,臨走時卻又被葉如瀾叫住。
還沒回過神,懷里就被塞進了一個精美的果籃。
勉強打起精神,夏淳白試圖爭辯:“葉先生這麼做就不厚道了,這只是個探望用的禮品,讓我帶回去也太……”
卻被葉如瀾語氣淡淡地堵回去:“他最討厭吃蘋果。”
發現這點后,不管是葉宅還是片場,葉如瀾都尤為注意,從沒買過蘋果相關的食物。
他這話并沒有刻意打擊夏淳白,卻又是毫不留情的會心一擊。
果籃怎麼帶來的,就被怎麼拿回去了。夏淳白整個人裹在低氣壓的烏云里,神思不屬,完全沒注意旁邊的消防通道里藏了個人。
等夏淳白離開,燃灰才閃出身形,復雜目光落在那扇房門上,仿佛能透過房門看見里面那人的身影。
站了幾秒,他才轉過身來,去找醫生體檢。
體檢很快結束,燃灰回到病房,不出意料的只有葉如瀾一個人,看向燃灰的目光溫和而包容,如同深邃的海洋。
剛剛聽墻角時還不覺得什麼,現在對上男主只倒映著自己一人的瞳孔,下意識聯想起他說“早相遇十五年”之類的話,燃灰耳根隱隱發燒。
他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夏前輩呢?”
“他已經回去了。”
把裝著梨的果盤遞給燃灰,葉如瀾語氣和緩:“檢查結果怎麼樣。”
“挺好的,今天就能出院了。”
一邊回答,看著眼前雪白的梨塊,燃灰又情不自禁想起被男主宣判死刑,從此徹底趕出自己世界的另一種倒霉水果。
他難免有些不自在,接過果盤時碰到葉如瀾溫熱的手指,很快收回。
葉如瀾留意著燃灰的每一個細微神情,見他不自然,唇邊目的達成的笑一閃而過。
夏淳白驚訝于葉如瀾的無私,但他本質上仍是商人,膽大敢賭,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既然愿意為他獻出一切,那圖謀的回報……
當然就是季燃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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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很快回到葉宅,受到了管家和廚娘的熱烈歡迎。
特別是廚娘,對季燃灰心疼得不得了:“小季先生怎麼瘦這麼多,是不是受傷的原因?”
燃灰嘴甜得很,三兩句把她哄得心花怒放:“那邊伙食太差,沒您做飯好吃,我天天食不下咽的,可不就餓瘦了。”
廚娘掩著嘴笑,在對上葉如瀾的目光后頓時一僵。想起葉先生的囑咐,她忙不迭轉移話題:“您不在這段時間,葉先生每天都跟著我學做菜,都是小季先生愛吃的,現在他廚藝比我還好!”
燃灰其實早就知道,他眨眨眼,慢吞吞對上男主的視線:“葉先生有心了。”
葉如瀾面色溫和,接受了燃灰的感謝:“應該的。”
收拾妥當,燃灰終于又住回客臥。躺在久違的大床上,他心情愉快得簡直想打個滾,只可惜身體條件不允許。
舒舒服服在枕頭里埋了半晌,燃灰抬起臉,后知后覺地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臥室被管家打掃得干干凈凈,所有東西都換洗過。看似和離開之前一模一樣,但燃灰心里總有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這間屋仿佛一直有人居住著。
002:宿主又開始想一些恐怖的東西了。
某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燃灰心里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他哼笑一聲,并沒有過多糾結,重新把臉埋進枕頭里。
反正這間宅子全都是葉如瀾的,他想睡哪就睡哪,燃灰也管不著。
咸魚癱了一會兒,管家就來叫他吃飯。
葉如瀾已經完全接管了廚房,廚娘現在只充當一個打下手的作用,站在一旁,驚嘆于葉先生出色的烹飪天賦。
晚飯照舊吃得很快樂,葉宅的食材比外面好了太多,燃灰吃得不亦樂乎。
葉如瀾還是堅持要喂他,右臂骨裂仿佛是什麼天大的毛病,半點事都不讓他做。
雖然有點丟人,但管家和廚娘都早已離開,索性附近沒人看見,燃灰也就放下心,順從地張開嘴,快樂接受投喂。
吃過飯,葉如瀾也進了燃灰的房間,因為還要幫他上藥。
房間溫度適宜,燃灰趴在床上,背后一陣一陣的清涼讓人昏昏欲睡。
最后他也的確睡著了,就連男主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只是第二天醒的時候,被人用被子從頭到腳蓋得嚴絲合縫。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做的,燃灰打著哈欠下樓,吃過早飯,再次開啟無所事事的一天。
葉如瀾當然也不用出門,本來需要他親自出門的事就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