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警告,魅魔悚然一凜,立刻俯身恭敬道:“屬下明白!”
只是心里犯嘀咕,魔尊這是何意?養在深宮內的不是寵物又是什麼,還能是未來的魔后不成。
想不明白,她也未曾多想,于是又抬起臉來,語氣小心:“如此說來,尊上是想讓那位老實待在魔界,對您死心塌地?”
朝鄴心中煩亂:“差不多。”
又補充一句:“不可傷著他,也不可強迫,惹他不快的事都不準做。”
這要求簡直天方夜譚,魅魔心中卻有了計較,斟酌片刻后道:“稟告尊上,屬下有一法,或可為尊上分憂。”
聞言,朝鄴微微抬眼看向她。
得了鼓勵,魅魔手腕一翻,手心里赫然出現一對血紅色的丹藥。
清幽桃花香勾魂奪魄,丹藥表皮上的血色似乎還在緩緩流動,說不出的旖麗奇詭,瞬間吸引了魔尊的目光。
她長尾搖弋著上前,把丹藥恭敬托舉至頭頂,好讓朝鄴看得更明白些:“此乃魅魔一族獨有的桃花蠱,亦被稱作情蠱。”
朝鄴瞇著眼,幾乎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復述:“……情蠱?”
“不錯。”魅魔贊同道:“此蠱可以影響人的神志,若是服下子蠱,便會深深愛上擁有母蠱之人,從此百依百順。”
迎著魔尊微變的神色,她勾著紅唇,語氣篤定:“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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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晨起,燃灰剛一清醒,幾乎瞬間就發現了異樣。
意識被禁錮在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盒之內,他好像成了系統的視角。
身體不受控制,燃灰看著自己坐起身,穿衣束發。
銅鏡中映出張溫潤如玉的面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甚至說話時的語調停頓,都和燃灰毫無區別。
這具殼子里,仿佛住進一個陌生卻完全相同的靈魂。
短暫的震驚后,燃灰心道這還了得,立刻開始嘗試沖破禁錮。
他的神識強大,遠遠超出了幕后之人的意料,很快就發現了從內部打破小盒子的方法。
心里有底,燃灰反倒不急著掙脫了,而是打算看看“蘇燃灰”想干什麼。
梳洗完畢后,“蘇燃灰”就一如既往地坐到床邊,神色安靜地等待。
不出片刻,殿門傳來輕微響動,有道高大的身影推門而入。
在看見男主的那一秒,燃灰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突然開始劇烈跳動。
一聲又一聲,砰砰作響,在胸腔里涌起無窮無盡的回音。
“蘇燃灰”的面孔扭曲一瞬,隨后站起身,朝著魔尊露出個情意綿綿的微笑。
他行禮,烏黑長發如瀑,聲音中帶著難以忽略的動人柔情:“見過尊上。”
朝鄴卻并未靠近。
他站在門邊,俊美眉目被深深陰影分割,就這麼靜靜看著“蘇燃灰”。
被“蘇燃灰”連聲催促了好幾遍,才終于慢慢走近床邊。
沒了陰影遮擋,朝鄴神色淡漠,輪廓深深,跳躍的火光下,一雙狹長的眼高深莫測。
此時的他,才像是大綱里那個心狠手辣,難以看透的魔尊。
氣氛詭異,“蘇燃灰”卻感知不到恐懼似的,親昵拉住朝鄴的手,語氣溫柔地埋怨,“尊上當真叫我好等。”
朝鄴任他動作,垂眼看著“蘇燃灰”,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擊靈魂。
在他的注視下,“蘇燃灰”的笑慢慢淡了,遲疑又忐忑:“尊上為何這樣看我……可是我做錯了什麼事。”
朝鄴冷不丁問:“你可心悅我?”
聞言,“蘇燃灰”松口氣似的,理所當然柔聲道:“尊上這是問的什麼話?我自是心悅你到了極點。”
朝鄴眼神微凝。
良久,聲音發啞:“……再說一遍。”
“蘇燃灰”自然滿足了他,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仿佛說不盡似的:“我心悅尊上,且永遠只愛尊上一人。”
手指微微顫抖,明明是聽見了自己最想聽的話,朝鄴臉上卻露出個似悲似喜的復雜神態。
像是為了確認什麼,他俯身,在“蘇燃灰”脖頸間輕輕嗅聞了一下。
“……”
不出意料,往日勾著自己心魂的那股香氣無影無蹤。
脖頸間噴灑的呼吸灼熱,帶著微微顫抖,某個瞬間,燃灰似乎看見男人的肩膀坍塌一瞬。
但再抬起臉時,朝鄴的神色卻看不出喜怒,語氣淡淡:“那便好。”
果然是男主搞的鬼。
心中冷靜地這麼想著,燃灰感覺到自己朝著男主再次綻放出一個笑,無窮無盡的柔情蜜意都包裹在里頭。
整整一日,“蘇燃灰”對魔尊依賴至極,開口句句不離尊上,眼神黏黏糊糊,仿佛能拉出絲來。
魔尊卻始終不怎麼喜悅,反倒有幾分心事重重。
燃灰在黑色盒子里旁觀著自己大獻殷勤,百無聊賴。
不得不說,這種只能旁觀無法掌控自我的感覺,當真是別扭極了。
也不知朝鄴用了什麼,巫術還是蠱蟲。
很快到了傍晚,寢殿門窗緊閉,燈光昏暗曖昧。
“蘇燃灰”早已脫掉外衫,只穿一件單薄如雪的里衣,露出鎖骨和小半片胸膛。
燭光融融下,他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彎唇一笑,說不盡的勾人,神情中隱隱帶著期待:“尊上……”
一切盡在不言中。
按照燃灰對男主的了解,他恐怕會像餓狗似的撲上來,然后便縱情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