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面前的人自然是妖王。
他實在是對驚鴻一瞥的蘇燃灰眼饞得厲害,反正宴席上也沒什麼大事,干脆留了個分身在,自己偷偷出來找人。
燃灰后退兩步,表情還算鎮定地行禮:“見過妖王。”
金毛妖王的眼神在仙人身上色瞇瞇地流連,聲音渾厚低沉,直接開門見山:“可愿跟我?魔尊能給你的,我能給你雙倍。”
本打算用愛寵互相交換著玩玩,但魔尊明顯對妖王的寵物沒興趣,妖王卻是對蘇燃灰念念不忘了,為此不惜私底下來誘惑。
他離得太近,屬于動物的味道熏得燃灰直皺眉,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對上你沒什麼興趣。”
妖王一愣,從身到心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這句話有點崩人設,燃灰神色不變,泰然自若轉移話題:“妖王還是請回吧,我暫時沒有找下家的打算。”
妖王卻不放棄,這樣極品的愛寵百年一遇,當然要可勁地繼續說服。
“朝鄴那小子沒甚經驗,哪里有我知疼著熱,跟過我的情人都說好,保證你能爽上天。”
“再說了,我心胸寬廣,即使一方日后膩了倦了,也能好聚好散。魔尊可沒這等覺悟,到時候你死無全尸,可是哭都沒地方哭。”
“如何,你跟還是不跟?”
燃灰拒絕了他好幾遍,妖王卻像是聽不懂人話似的,始終步步緊逼。
他看著蘇燃灰瑩白如玉的臉龐,越發心癢難耐,終于忍不住伸手想碰上一碰。
燃灰翩然后退一步避開,百無聊賴地提醒:“閣下還是放尊重些,若是被尊上發現,恐有性命之憂。
”
像是聽見了什麼離奇的笑話,妖王咧開嘴大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性命之憂?開什麼玩笑!”
他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地道,但頂多是被揍上一頓,也沒什麼——朝鄴總不至于為了一個小小的寵物把妖王殺了吧?
燃灰聞言,隱隱約約笑了一下,這一笑便如繁花乍開,讓妖王頓時五迷三道找不著北:“是嗎?那閣下便試試吧。”
妖王還以為他同意了,頓時大喜,一只粗壯的手掌剛想拉住蘇燃灰的手臂,構建出的獨立空間卻轟然破碎。
身側猛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直接踹飛出去。那麼大一只妖,硬是飛出了十幾米,在地磚上砸出一個明顯的坑。
眼冒金星地摔倒在地,妖王剛支起身,就看見魔尊滿臉黑氣,朝著自己殺氣騰騰走過來。
他一驚,想不到魔尊找來得這麼快,忙不迭陪笑:“魔尊老弟啊,我只是與你的小寵碰巧遇上了,這都是巧合,巧合!”
像是把妖王當成了發泄口,朝鄴最近積累的滿腔郁氣都盡數宣泄而出。他雙目赤紅,唇邊露出一個猙獰扭曲的笑:“是嗎?那當真是巧、極、了。”
察覺到魔尊周身有如實質的殺氣,妖王終于意識到:朝鄴是來真的,他是真的想宰了自己。
他連滾帶爬地后退,色厲內荏:“朝鄴!你當真要為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寵物跟我動手?!”
這句話卻越發激怒了朝鄴,他陰森森獰笑一聲:“這不是已經開始動手了嗎,還用問什麼?”
語罷又是一道毫不留情的術法過去。
妖王當然不能坐以待斃,連滾帶爬躲過去,奮力反擊。
他倆的打斗早已驚動了不少下屬,此時在旁邊大驚失措,紛紛試圖勸阻,無奈早已紅了眼的朝鄴完全聽不進去,還有來誰殺誰的架勢。
這場打斗結束得很快,妖王完全不是魔尊的對手,沒過幾招就皮青臉腫昏死在地,剛剛打算碰蘇燃灰的那條手臂也扭曲地折斷了。
朝鄴卻還是不罷休,手中森森黑氣凝結,目標正是奔著妖王的心口。
匆匆趕到的蛇女大驚:“尊上不可!”
若是真的把妖王殺了,那可是結下大梁子了!
魔尊并不理會她,剛想痛下殺手——
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尊上若是再打,妖魔兩界便少不得一場大戰了。”
朝鄴那雙發紅的眼怔了一怔。
他回過頭,另一個處于事件中心的人物站在不遠處,長身玉立,面龐如月,神色淡淡地看著他。
沉默片刻,朝鄴霍然起身,大步朝著蘇燃灰走來。
妖界的屬下立刻沖上去,把他們的王拖離了戰場。
蛇女總算松了口氣,動作很快,迅速給魔尊和仙人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朝鄴渾身殺氣尚未收斂,如同把出鞘的魔刃,冷白色的面孔上濺到了血,越發邪魅冷厲。
身上一直被刻意壓制的鐵銹味又出現了,而且很濃。
燃灰默然不語地垂著臉,一只手卻不容拒絕挑起他的下巴。
視線上下掃過,朝鄴聲音沉沉:“他可曾碰到你?”
燃灰輕聲道:“未曾。”
這句話好歹算是把男主安撫住了一點,但不多。
朝鄴手指力道微重,細細摩挲著蘇燃灰的下顎骨:“為何不反抗?你明明有本事逃開,就站在那里,任憑他這樣對你?”
燃灰垂下眼,沒回答。
那種克制不住的焦躁和恐慌油然而生,魔尊眼底血色一點點攀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