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灰:“……”
多大了,還要人陪著一起去,你這和結伴去上廁所的小學生有什麼區別。
他強制開機,被迫起了床,慢吞吞地摸索著,一件一件把繁瑣的禮服往身上套。
還沒睡夠的師兄動作遲緩,當真是比平時還要可愛萬分。
不過在男主眼里,燃灰就沒有一處地方不可愛的,著實是被感情蒙蔽了雙眼。
朝鄴呼吸略微急促,沒忍住上前一步,幫蘇燃灰束起長發。
束著束著,便被他脖頸間的香氣深深吸引過去,陶醉地微闔著眼,越湊越近,鼻尖擦過微小的絨毛。
蘇燃灰自帶的味道太過獨特,朝鄴尋過無數地方,抓來上百個成名的調香師,卻沒有一個能復現出這種香氣,仿佛來源自靈魂深處。
紅燭火苗跳躍,在自己都沒注意的地方,魔尊清淺的瞳孔深處反射著兩點火光,和藏不住的無盡貪婪癡迷。
等蘇燃灰若有所感地轉過臉,他又不動聲色恢復了正常。
一切收拾妥當,燃灰也徹底從夢中清醒,面如冠玉,又成了那個不染凡塵的仙人,像是暗無天日的魔界里唯一瑩白的月光。
月光太過皎潔,和這魔界格格不入,自然被魔尊毫不猶豫收進懷中,玷污一番。
最后還是燃灰盡力偏過臉去,微腫著唇提醒:“尊上,時間不早。”
再啃就沒辦法見人了!
朝鄴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他,最后幫人理了理衣冠,總算是帶著燃灰出了門。
為了迎接妖王,魔界極盡鋪張,盛筵如流水,妖媚的魔界侍女端著水晶盤金樽酒一個接著一個走過,帶起令人迷醉的芳香。
妖界之王身高九尺,是個肌肉虬結的金發大漢,懷中摟著一個狐耳青年,正旁若無人地調笑。
見到遠遠而至的魔尊,他大笑著站起身來行禮:“魔尊今日怎的如此之慢,莫不是被溫柔鄉耽擱了行程?”
朝鄴淡淡看他一眼:“你怎知道。”
他很冷淡,妖王卻早已習慣,口無遮攔:“早就聽說魔尊得了一位極盡寵溺的愛寵,今日可曾帶出來,讓兄弟們開開眼……”
話說到一半,終于看見黑衣魔尊身后緊跟著的一抹白影。
聲音戛然而止,妖王銅鈴一樣大的眼登時看直了,看起來甚至有幾分滑稽。
燃灰只當明里暗里的窺探不存在,垂著眼,溫馴地跟隨朝鄴,坐到他旁邊的下首位置。
妖王好半天才恍神,頓時覺得懷里的狐貍美人不香了,吞著口水問:“這位……就是魔尊的愛寵?”
朝鄴帶著蘇燃灰出現在席間,本是存了兩分炫耀的心思。但如今全場目光都聚焦在溫潤的仙人身上,里頭藏了無數的貪婪和欲望,魔尊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他在桌下猛然捉住蘇燃灰的手腕,攥得很緊,面上陰晴不定變化一陣,好半晌才道:“自然。”
妖王完全沒發現魔尊的不虞,直勾勾盯著蘇燃灰,嘴里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由衷道:“魔尊當真是好福氣,為何我便遇不到如此的美人?”
朝鄴目光很冷,并不答話,周身氣壓一降再降,硬是把那些膽敢看蘇燃灰的目光全都嚇沒了影。
只一個妖王跟缺心眼似的,仍然堅持不懈地把目光黏在蘇燃灰身上,突然將懷里的狐族美人往前一推,展示寶貝般殷勤道:“不知魔尊看我的寵物如何?”
狐妖頓時直起身,對著魔尊羞澀一笑,狐族的嫵媚多情便凸顯得淋漓盡致。
朝鄴冷冰冰瞥了一眼,完全不感興趣,語氣冷酷:“難登大雅之堂。”
狐妖:“……”
妖王看了一眼懷里的美人,見過皓月之后,自然覺得螢火難以爭輝,頓時索然無味,悻悻道:“自然是比不過魔尊的寵物,真真像個謫仙人——我說,不會當真是尊上去仙界搶來的吧?”
這句話同時戳到了兩個人的痛處,燃灰睫毛猛地顫抖一下,臉色也白了兩分。
這點小異樣自然被朝鄴完全捕捉到,心頓時沉了沉。
小插曲之后,盛筵繼續。燃灰照舊沒什麼胃口,宴席尚未過半,他就借口身體不適,早早離席。
朝鄴嘴上不說,心里其實早已后悔把蘇燃灰帶出來,平白招惹許多惦記,于是默許了他的失禮。
從宴會回寢宮有一段距離,燃灰權當是散心,走走停停,順便看看風景。
但走了半柱香,突然發現,他又繞回了原點。
如此這般反復幾次,終于可以確定不是迷路。
鬼打墻?
燃灰饒有興致地挑眉,男主把他看得密不透風,最近無聊得很,終于讓他碰上點有意思的事。
他假裝自己解不開這個法術,無頭蒼蠅般無措地亂逛,終于,幕后主使現了身。
燃灰險些撞上片城墻般的胸膛,一股屬于動物的獨特腥氣撲面而來,讓他登時有些反胃,心道難道動物變成了妖,照舊不愛洗澡嗎。
朝鄴在魔界待久了,身上也有股常年不散的淡淡血腥氣,不過他似乎很是在意,每次見蘇燃灰之前,都會把自己洗得盡量干凈,有時甚至還會用香料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