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灰溫柔地笑著迎上前去,先柔聲對著仙鶴道謝:“乘風,有勞。”
仙鶴漆黑的豆豆眼高傲又不屑地瞥他一眼,立刻轉過頭去,長腿邁了兩步,飛走了。
燃灰:“……”
他為什麼能從一只靈寵身上看出如此明顯的嫌棄。
動物有靈,恐怕也早就看透了原主虛偽的皮囊,知道他的靈魂有多麼讓人作嘔。
含著笑搖搖頭,燃灰轉過臉,這才看向一直沒出聲的少年:“你便是師尊新收的弟子吧?我叫蘇燃灰,是你師兄,奉師尊之命,來接你入凌霄閣。”
那低著頭的人這才微微抬起臉,露出張雪白的面孔,輕聲道:“……見過師兄。”
饒是燃灰,看見他的臉時,也愣了一下。
眼前這張臉說是容色絕艷也不為過。對方生了雙丹鳳眼,紅唇纖薄,眉眼昳麗如三月的桃花。明明是再樸素不過的粗布衣裳,被他穿著,也仿佛熠熠發光。
十八這個年紀正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他的體型還沒徹底長開,呈現出一種修長的柔韌。因為長得太過精致,甚至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怪不得會讓原主色心大發,的確有幾分本錢。
燃灰調整神情,讓他的眼神中刻意流露出幾分驚艷,嗓音越發放柔:“師弟可否告知我姓名,也好方便稱呼?”
少年飛快地瞥他一眼,又小動物般驚惶失措地低下頭去,濕潤的眼神像是片柔軟的羽毛,能輕易在人的心湖泛起片片漣漪。
你別說,這小白花的味道立刻就出來了。
他低聲回答:“回師兄,我叫白夜。”
燃灰笑容一僵:“……叫什麼?”
少年瑟縮一下,又口齒清晰地念了一遍:“白夜。
”
燃灰回過神來,在心中戳002:【這不是男主的本名吧?】
002立刻回答:【不是的宿主,這是他取的假名!】
還沒等燃灰松口氣,只聽002補充:【男主的本名叫朝鄴哦~】
燃灰:“……”
它的機械音字正腔圓念出來,燃灰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
——為什麼這個男主的名字里,也帶了個“ye”?
前兩個世界里男主撞了字,燃灰還不在意,只當是偶然;但連著三個世界的男主名字都帶著“ye”,還是偶然嗎?
但很快,燃灰就鎮定下來,心道或許真就這麼巧。
畢竟這三個世界的男主性格身份完全不同,除了都有個“ye”字以外,沒什麼其他共通點,沒必要多想,自己嚇自己。
心中神思電轉,燃灰面上并沒有表露出來分毫,微微一笑,柔聲喚道:“白師弟。”
他抬眼一望:“天色不早,我現在帶你上山,也好入夜之前把你的住處安頓好。”
白夜乖乖應是,亦步亦趨地跟在燃灰身后,一副很是聽話的模樣。
燃灰喚出原主的佩劍,回過頭來虛偽地問了一句:“可會怕高?”
白夜輕輕搖頭,聲如蚊蚋:“……不怕的。”
“不怕就好。”不然魔尊怕高,說出去也太丟人了點。
燃灰偷偷抖落一地雞皮疙瘩,朝著男主伸出一只手,溫聲道:“來,我帶你回去。”
按照原主的性格,他在拉住白夜時,不著痕跡地偷摸了一把。
這只手毫無瑕疵,連老繭都無,團在手里,玉石般微涼。
借著他的手,白夜成功站到了燃灰的背后,動作生疏,還真的挺像從沒御過劍。
確定他站穩后,燃灰操縱佩劍,兩人騰空而起。
因為氣流,佩劍略微一晃,身后的人立刻受驚般貼緊了燃灰,又立刻退開:“抱歉,師兄……”
微微發熱的呼吸噴吐在脖頸間,一觸即分。
燃灰沒在意,微微偏臉,盡職盡責陪著他演:“無妨,若是害怕,拉住我便可。”
身后人沉默片刻,接著特別做作地伸出手,輕輕牽住了燃灰的衣角。
沒人能把這個嬌滴滴的少年和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魔尊聯系在一起,要不是燃灰手握劇本,恐怕真就信了白夜是只柔弱的小白兔。
他心累地想:這個世界男主戲是真的多。
即使有蘇燃灰在前面擋著,依然有強風拂面。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朝鄴微微瞇起狹長的眼,目光變得邪性而放肆。
他自背后直白描摹著眼前男人的背影,從端正秀氣的耳廓,到脖頸上纖毫畢現的絨毛。
青年生了副溫潤如玉的好相貌,山川水流般鐘靈毓秀。他肩膀寬闊身姿挺拔,站在前面平穩御劍,輕易便讓人覺得安心又可靠。
輕輕吸氣,鼻尖有隱隱的草木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獨特的香氣,勾著他的鼻腔。
朝鄴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暗色,唇邊古怪笑意一閃而過。
-
燃灰對男主的視線一無所覺。
御劍而行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燃灰速度放緩,兩人降落到了一片平坦開闊的屋舍前。
這里環境清幽宜人,四周都是無盡的竹林,晚風一吹,竹影颯颯,令人心曠神怡。
燃灰為男主介紹:“這里是弟子們平日起居修煉的住處,你就暫且在這里同我們居住。等師尊他回來,我再帶你拜見他老人家。”
下了佩劍,白夜又變回原本純良無辜的小白花模樣,充滿信任和感激地看著燃灰:“多謝師兄。
”
燃灰微微一笑:“天色不早,我帶你去你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