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模樣的男主,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瘋勁,讓人隱隱害怕。
想到那天陸燃灰與賀立陽的交談,大少爺視線一凜,自認為抓住了真正的原因:“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難伺候,脾氣差?”
喜歡一個人,并不是非要喜歡他的全部。說不定陸燃灰嘴上不說,心里也在嫌棄他的壞脾氣。
云曳其實一直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討人喜歡,他只是懶得在乎別人的感受——畢竟就算他們心里有無數意見,還不是照樣要在云曳面前諂媚迎合。
但他總下意識地認為陸燃灰可以包容自己的一切,不問緣由,所以在陸燃灰面前越來越驕矜。
蘇展曾經說過陸燃灰恃寵而驕,實際上恃寵而驕的一直另有其人。
燃灰在崩與不崩人設之間選擇了沉默,沉默就是默認。
云曳臉色青青白白好一陣,在燃灰以為他要惱羞成怒地發火時,又認命地把下巴重新放回他肩頭:“就算我脾氣不好,這麼長時間你不也是忍過來了麼……再說了,我又不是不能改。”
能說出這種近乎妥協的話,已經是云曳的極限。他摟緊了陸燃灰的腰,低聲說:“別生氣了,跟我復合吧。”
頓了頓,想起什麼,又生硬地補充一句:“好麼?”
燃灰:“……”
002:【……】
好嘛,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下來,陸燃灰的人設沒崩,男主的人設怎麼先崩了。
怎麼說呢,眼看著劇情以脫肛野馬的姿態狂奔,燃灰竟然詭異的心平氣和。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好像都快習慣了。
即使是道歉求復合,云曳的潛意識里也很篤定,陸燃灰那麼喜歡他,再加上自己已經讓步了那麼多,根本不可能拒絕自己。
所以,當陸燃灰微微撇過臉,輕輕說了句模棱兩可的“再說吧”時,他第一反應就是不滿皺眉,追問:“再說是什麼意思?”
燃灰:就是讓你快爬的意思。
他看了眼云曳,大少爺后知后覺地面色一僵,立刻強迫自己擺出一幅“其實我也不是很急”的神態:“沒關系,我給你時間考慮。就算你以后還是想分,我也……”
說了一半,他臉色鐵青,后面假惺惺的讓步再也說不出口了。
燃灰幽幽看著他等待下文,好半晌,云曳半是挫敗半是懊惱地擰眉,不滿地低聲道:“脾氣哪里是說改就能改的。”
語氣竟然還有點委屈。
燃灰嘆了口氣,不想和男主做這些無謂的糾纏,他現在就想找個地方靜靜:“行吧。”
然后直起腰,伸手把攀附在他身上的大少爺撕下來。
云曳一僵,但還是任憑陸燃灰推開自己,有點緊張地盯住他:“你干什麼,想走?”
燃灰:“不然呢,你還想霸占這個公共洗手間多久。”
大少爺這才息聲,站在一旁看著燃灰又洗了遍手,仔仔細細擦干。
然后在他推門而出時,一把從背后牽住了他的手。
手心未愈合的傷口還在發燙,剛剛沾了水,邊緣都被泡皺泛白。云曳面無異色,五指收緊,十指相扣,因為這親昵十足的接觸,心情又顫顫悠悠飄上了云端。
燃灰想掙又掙不開,被他的傷疤硌得慌,沒忍住開口問:“你的傷……”
他一問,云曳唇角就忍不住上翹:“關心我啊?”
燃灰:“……”
你再這麼說話,我真的要繃不住了。
大少爺很要面子,輕描淡寫地掠過:“小傷,不用管。”
燃灰“哦”了一聲,不是很想再和他交流。
大少爺又不高興了:“你就不能再多關心兩句?畢竟也算是因為你受的傷。”
燃灰幽幽看了眼他,云曳一僵,自知理虧地抿平薄唇,不情不愿道:“不關心也行吧。”
又想到什麼,他的臉黑下來,手上更用力幾分:“以后不準再說那種……移情別戀的話,就算是氣話也不行!”
天知道他剛剛聽見陸燃灰說他對賀立陽有興趣時,是真的想殺人了。
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京城,從此再也不會礙自己的眼。
哦,不如讓陸燃灰身邊所有的有錢男人都消失吧?
這個念頭蠢蠢欲動,云曳真的開始思索實施的可能性。
燃灰對云曳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面色沉重地和002交流:【你說,如果我到了炮灰下線的時間還沒有完成任務的話,會被直接判定任務失敗嗎?】
002只覺得自己在死機的邊緣反復試探,它堅強地抱住自己,回答宿主的問題:【不會的宿主,大綱給的只是一個大概時間。除非男女主出現巨大意外,比如車禍身亡,或者宿主主動退出,理論上來講,宿主可以在這里一直完成任務,直到壽終正寢。】
燃灰:謝謝,那還是早點死吧。
氣氛一片消沉,002想起什麼,更悲傷了,小聲道:【宿主……那我們今晚還能看鬼片嗎?】
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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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002還是如愿看到了鬼片,只可惜物是統非,沒有了任務成功的喜悅,鬼片好像都沒有那麼好看了。
打那天起,燃灰與男主之間的關系邁入了一個全新階段。
如今的云曳意氣風發,前一陣子的消極病態一掃而空。
他的黏人程度比之前更勝一籌,之前就算對陸燃灰占有欲旺盛,好歹還會顧及著自尊,不想表現得對他太在意;現在直接連裝都不裝了,恨不得把陸燃灰百分之一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