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只是個錯覺。
云曳眉心的刻痕稍稍放平,重新把頭落回枕上,閉眼道:“以后都要這樣對著我笑。”
這也要管,真有你的。
燃灰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一派順從:“我知道了,曳哥。”
大少爺這才滿意,埋在陸燃灰肩頭的鼻尖微動,又不滿道:“一股汗味,臭死了。”
燃灰:也不看看是誰害的。
盡管嘴上抱怨,但云曳照舊一動也不動,心安理得地拿燃灰做人肉抱枕。
其實他們兩個現在都算不上整潔,昨晚都出了一身大汗,累到沒洗澡就睡了,也難為大少爺不嫌棄地抱了一整晚。
燃灰也向來愛干凈,此時越發不適,很想起床把自己從里到外清洗一遍。
所以他看向似乎打算睡個回籠覺的大少爺,委婉建議:“那曳哥,不如我們先起床去洗澡?”
好半晌,云曳“嘖”了聲,終于大發慈悲地松開了對陸燃灰的桎梏,起身半坐起來。
倒也沒急著洗澡,他倚在床頭,慢吞吞點了根事后煙。
順便情不自禁地回味了一下昨晚。
確實爽,而且是一種讓人靈魂出竅頭皮發麻的爽。
怪不得那麼多愿意做受的,除了說出去在圈里有點丟人以外,沒什麼不好。
壓在身上的重擔消失,燃灰舒了口氣,緊跟著坐起身,薄被徹底滑落,露出大片緊實的胸膛和腹肌。
透過裊裊煙霧,云曳的眼神立刻緊隨而至,直白露骨得可怕,一臉意猶未盡。
燃灰:“……”
他迅速抓起旁邊破破爛爛的劣質襯衫套上,大少爺視奸被迫中止,很是遺憾,支著下巴懶洋洋道:“去我衣柜里拿新的,這件扔了就扔了。
”
燃灰手指顫抖著扣上扣子,面上強作鎮定地拒絕:“等洗完澡再換。”
云曳輕嗤一聲,倒沒什麼生氣的情緒:“隨你。”
穿好衣服,燃灰稍微活動一下肩膀,被大少爺壓著睡了一整晚,姿勢都沒換過,現在麻得都快失去知覺。
見他收拾妥當,云曳也把煙掐滅,長腿一邁打算下床。
但腳剛沾地,卻擰眉“嘶”了聲。
剛剛沒覺得,現在一扯,才發現某個地方不適感明顯。
不過云曳的身體素質強悍,稍微活動了一下,就一切如常,只有姿勢稍顯別扭。
只是這副模樣出門,明眼人都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云曳黑著臉,不怎麼高興:“你技術這麼差勁?”
為了昨晚,他查閱了大量相關資料,準備工作一應俱全,就是為了少受罪。
但畢竟臍這個姿勢太過困難,上來就高難度開局,難免受點小傷。
大少爺很自信地想:如果換做是他來,肯定比陸燃灰表現得好。
意識到男主在說什麼,燃灰的背影僵直在原地,耳朵瞬間紅了個徹底。
是男人都受不了被說技術差,他盡力繃住表情,艱難地自我辯解:“我沒什麼經驗……”
云曳一想也是,畢竟陸燃灰只喜歡過自己,昨晚理所應當的也是頭一次,技術不好也正常。
于是他的面色和緩不少,輕哼道:“沒輕沒重。”
“下次要是沒長進,你還是老老實實躺著別動了。”
燃灰:謝謝,并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云曳沒有他那麼重的羞恥心,隨便找了條新內褲,當著陸燃灰的面就直接套上。
燃灰不自在至極地偏過頭,云曳赤著腳走近,挑起長眉,懶懶睨過來:“走啊,不是說要洗澡?”
燃灰:“……?”
他差點沒維持住搖搖欲墜的表情。
是要洗澡,可沒說要和你一起洗!
最后燃灰還是堅強地拒絕了云曳的共浴要求,推脫自己學校里臨時有事,一秒也不多待地離開了這棟公寓。
云曳披著浴袍堵在門口,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邀請遭到拒絕,大少爺臉色山雨欲來,顯然不怎麼高興。
都放暑假了,學校能有什麼事?
一聽就是借口。
——該不會是吃飽了就翻臉不認賬吧?
想到這種可能,他擰著眉,不悅道:“這麼急著走干嘛,你昨晚難道沒爽到?”
燃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光天化日之下,男主好端端的又發什麼瘋!
他低著頭含糊道:“……不是因為那個原因。”
云曳步步緊逼:“那是因為什麼?我都讓你當上面那個了,怎麼你還不滿意?”
燃灰:“……”
實在被磨得沒了辦法,為了讓大少爺閉嘴放行,燃灰頭腦發熱,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他紅著臉上前,輕輕抱了云曳一下,輕聲說:“別生氣好嗎?我是真的有事。”
嘴上這麼說著,燃灰內心流下悲傷的寬面條淚:他什麼時候要靠出賣色相來過活了!
擁抱很淺很虛,一觸即分,像是蜻蜓點水。
但對直男來說,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落在云曳眼中,就是陸燃灰明明已經和他進行過最親密的接觸,卻仍然純情羞澀得不得了。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大少爺先是身體僵直,反應過來后,火氣不知何時消散了個干凈。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心情不好不是因為陸燃灰急著走,而是因為除了昨晚,陸燃灰的行為舉止一直以來都太規矩了。
兩個人到現在連手都沒拉過,剛剛的擁抱也是頭一回,卻先糊里糊涂滾了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