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有準備極其簡陋的洗漱用品,白落楓正頂著頭亂糟糟的頭發對著水盆刷牙。
他有些意外,沒想到白落楓平日里活潑,還真這麼沒架子,質樸得像是真的來旅游的游客。
文凌滄洗了把臉,未著粉黛的素顏看起來也很美艷,水滴順著流利下頜滴落,她的五官天生就吸引人。此刻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小梳子,正給白落楓梳頭發。
游覺隴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語氣很輕松:“昨晚睡得怎麼樣?”
有很長時間沒有過如此香甜的夢了,云釅滿是感激地回答:“睡得很好,昨晚我有沒有喝醉鬧人?”
他從大學時就清楚自己一喝醉就容易鬧,還不是一般的煩人,上一秒對人黏黏糊糊,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了。他擔心游覺隴昨天晚上因為照顧他沒休息好。
誰知游覺隴滿臉戲謔地審視著他,嘴角揚起壞笑:“那我可不知道,我昨晚跟他一個帳篷的。”
他轉過身去,指了指被化妝師摁在椅子上上粉底的梁群。
在他的目光中,云釅終于愣過神來:“那,我......”
白落楓肯定是和文凌滄一起,那游覺隴昨晚是和梁群一起睡的話......
他難以置信地問:“我昨晚和見青一起睡的?”
“對啊,”游覺隴嘖嘖搖頭,“昨晚你還主動去抱他了,這膩歪勁兒,你們倆當年在宿舍可不是這樣克己復禮的。”
讀大學的時候,他和宋見青兩人心照不宣,從不在宿舍有什麼逾矩動作,最多最多是躲在陽臺拉拉手,不叫另外兩人感到尷尬。
他被游覺隴說得一陣心慌,大清早的,耳朵紅得像天邊掩住太陽的云朵。
“我沒被他掀開?”他咬住下唇,腦子里只有斷斷續續的畫面,還真有他借著醉意行孟浪事的回憶。
“他要是想掀開你,就你這小身板,不知道摔到哪片雪山去了都。”游覺隴看他薄粉未褪的臉頰,感覺好玩,上手捏了捏。
鬧完,他收了玩笑,語重心長地說:“你比我更清楚他,他最看重真心了。”
可偏偏這麼好的人就被他傷害了,云釅瞬間哽住,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直到游覺隴離開后,他自己失魂落魄地坐在長椅上,抬首看著青蟹天空逐漸變幻,仍是不可思議。
昨晚,真的是宋見青在照顧他?他直接去抱了他,也沒被直接掀開?
那是不是說明,宋見青對他的情誼還未完全消散?
他們是不是還有可能......
他的思緒被兀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清脆悅耳的鈴聲在空曠的原野格外響亮,周圍的都轉過頭來看著他。
云釅極不好意思地向周圍點頭致歉,迅速地點開了電話,白澤怒氣沖沖地聲音就從電話中涌了出來。
“云釅!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老同學?”
他前夜宿醉的腦袋還昏沉,被白澤氣勢十足的罵聲給罵暈了,沒反應過來:“什麼?”
那端的白澤打來興師問罪,差點被他一聲懵懂疑惑給氣吐血,痛心疾首地說:“宋見青啊!你不是說和老同學一起錄綜藝嗎?怎麼宋見青也在?”
霎時被看破秘密,云釅一瞬緊張起來,語無倫次地做無用的解釋:“他、他也是這個行業的,我們都是同行,就是偶遇......”
“偶遇?”白澤的聲音聽起來要氣死了,“你們偶遇還一路從北京偶遇到了康定?還偶遇成了情侶?”
聽到他清楚講出綜藝之前的內容,云釅睜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的?”
“......”白澤差點窒息,“你們那檔子破綜藝的先導片都發出來了,是準備全部拍完之后再告訴我?”
云釅完全沒想到這一茬,把大學里修的電視節目編創課程給忘了個一干二凈,忘了綜藝發布前還會有先導片。
他能瞞一時是一時的計劃夭折,支支吾吾跟白澤解釋:“我也不知道他會來——”
話未說完,就被白澤憤怒又帶著點委屈的質問打斷:“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那花一開始就是想要送給他的吧?”
......他真的是哭笑不得,矢口否認:“真的不是,一開始嘉賓表上真的是我老師,你沒看當時我也很丟人嗎,抱著花,結果老師根本沒來。”
他解釋了半天,總算是白澤滿意,但卻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
白澤想到什麼似的,深吸了口氣:“你把電話遞給白落楓。”
“?”云釅的表情扭曲,小心地四處顧盼,另一只手掩在嘴前,“這不好吧?就算我跟人家關系還可以,也不能這麼方便你追星吧。”
“我追個蛋!她小時候尿不濕都是我換的!”白澤感覺自己跟云釅打完這趟電話,最起碼折壽十年。
云釅儼然沒想到他們還存在這層關系,只聽見白澤說:“你就說她堂哥找她。”
他乖乖站起身來把手機遞給了白落楓,差點同手同腳,還沒能消化這個消息:“你......你堂哥打來的。”
剛化完妝的白落楓比他更吃驚,瞪大雙眼,稀奇地接過電話:“你居然和大花瓶認識?”
站在一邊的大花瓶冷不丁知道了自己的綽號。
白家兄妹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語速更快,像是兩把沖鋒槍交戰,誰比誰氣勢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