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薔薇月令》 第40章

《《薔薇月令》》第40章

他小幅度地伸了個懶腰,彎了彎酸痛的脖子,湊在離云釅很近的地方抱怨:“怎麼還沒到?我脖子都要睡骨折了。”

“快了,”云釅伸出左手替他捏捏肩膀,“我把你吵醒了?”

高考后的畢業旅行他們沒選擇飛機,高鐵狹窄的二等座空間實在伸展不開,快一米八的個頭只能屈腿彎頭地睡,鬧得渾身不舒服。

是因為云釅喜歡看景色,白澤才陪著他一起受罪,他很過意不去。

白澤拿起小桌板上的可樂喝了一口,搖搖頭,沒當回事兒。

額角的碎發被他隨意撓得亂七八糟,卻依舊難掩帥氣,少年獨具的蓬勃生命力,在他舉手投足間就一覽無余。

“你壓根沒發出聲音,怎麼吵醒我?”他語氣很輕,像是在安撫,“你忘了我們出發前說好的?”

睡夢后遺留的怔忡感徹底消散,云釅回神,不再繼續盯著白澤的臉看。

白澤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幾乎是用自己最緩的聲音,慢慢跟云釅說:“我們這次旅行,只是讓你散心的,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不得不說,這種安撫真的對現在的云釅很奏效。他舔了舔干澀的下唇,試圖做出保證:“好,我會高高興興的......”

他話未盡,就被白澤捏住了后頸。白澤的手掌寬大,又恰好精準置于他頭顱和脖頸的連接處,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引領著他,對上白澤極認真的視線。

“我沒有要求你必須高興,必須向我提供情緒價值,”他的手掌漸漸放松下來,語氣卻趨向嚴肅,“我愿意陪你一起來的,我就當來旅游。你不是我的拖累,不是任何人的拖累。

“所以不準在心里假設你給我帶來了哪些壓力,也不要強裝高興,好嗎?”

云釅垂下眼睫,乖順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后的白澤松了一口氣,他清楚,只要他提出,云釅就一定會放在心里,他本身就是這樣。

近來云釅不愛講話,白澤就主動提起其他話題想要活躍氣氛:“剛才是誰的消息?”

云釅回答:“是原叔,詢問我還有多久到站。”

想起那一位十分愛笑的叔叔,白澤也忍不住翹起嘴角:“他真的很關心你,我把你接走的時候他真是百般囑咐,好像你不是十八,是八歲。”

一眨眼,他和原叔已經相隔上千公里。想起原叔,順帶著也想起那個冷冰冰、毫無人情味的房子,云釅說:“有時候我會想,如果他是我的父親該有多好。”

剛回到家庭的時候,原叔就對他很是親近。一開始他以為這是云孝琬的命令,后來在一次次上學路上,在公司里的維護,他能感覺到什麼不是在作假。

白澤明白他又想起了家里那些爛事,撇嘴:“你要是喜歡,我把我爹都給你拉來,再多個考了六百多分的兒子,他肯定可高興了,能出去跟人炫耀他家一共加起來一千三百分。”

想起來威嚴莊重的白楚遠,再結合白澤這沒大沒小的渾話,云釅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腦內想象的畫面讓他不自覺笑起來。

“我要真是白叔的兒子,他肯定要先去給我剃個寸頭,省得他心煩。”

他們的學校對于學生穿著打扮的要求很寬松,只要不染個鸚鵡頭來發光,一般教務處都不會管。

云釅的頭發比一般男生長很多,可以用皮筋扎起來一個尾巴。云孝琬為此跟他發過許多次脾氣,都沒能讓云釅屈服。對于父母來說,云釅就像是個陰晴不定、隨時會自毀爆炸的木偶,好像有時候很多至關重要的大事,他不在意,而像頭發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能讓他如此抵觸。

他說完沉默須臾,沒關系,他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很快就要結束了。

拎著行李走出蘇州站時,南廣場的燈火先行一步亮起,橫亙的護城河上浮光躍金,絢爛而又親切。

古韻今風兩相存,云釅想,這里果然和北方很不一樣。

他們坐地鐵到了山塘街,在此期間,云釅又接到了來自沈於容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女人明顯壓抑著怒氣,驚奇云釅怎麼敢做出這種事來:“你一聲不吭,就跑到蘇州去?北京城容不下你了?”

受到詰問前的他坐立不安,來時路上那柔軟的椅子也如坐針氈。現在聽到后,他反而體現出一種超乎自身的寧靜:“我只是來畢業旅行,出來散散心,沒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過幾天就會回去。”

沈於容明顯不信他的說辭,聽出云釅沒有乖乖回去的意思,更加怒不可遏:“誰攛掇著你去的?白澤?還是原立明?是他幫你安排了這一切對吧?”

地鐵上人很多,云釅被擠在兩節車廂中的縫隙中,很難穩住身形。被教訓后他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我已經十八歲了,如果我連訂高鐵票都不會,您才要介意我究竟配不配做您的兒子。”

必要的虛偽和坦誠于同一母體中相互依存,在云釅身上得到了極好的平衡。

他從不吝展示自己良好的記憶力。在他十歲回到家的那年,云孝琬和沈於容就帶他去進行了智力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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