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讓我怎麼辦,你不是不知道我媽什麼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喜歡他,給了他這麼多,已經超越了我所能做到的了。”
唐安晏聲音很輕,每句話卻都讓江琛聽著煩躁。
“江琛,那你說我怎麼辦,娶他嗎?你覺得可不可笑。”
“艸!唐安晏!你特麼說的是不是人話!”
江琛抓住唐安晏衣領,揮起的拳頭攜帶著風擦至唐安晏耳邊,忽的又松懈下來。
“行,唐安晏,祝你和喬挽,百年好合。你根本配不上那真。”
唐安晏被江琛揪著衣領提起來又再度放下,安然自若坐在沙發上,眉眼都看著淺淡。
哪怕看到江琛奮力甩上包間的門,也只是又顧自倒了一杯酒,指腹摩挲著杯口,沒什麼表情。
直到聽到門外一聲“小那真”,唐安晏手腕松了力度,端起的酒杯隨著這個名字而跌落地上,酒水四濺,玻璃碎片在五光十色燈光下折射多彩的光。
唐安晏從座位上起身,推開包廂門,追了出去。
樓梯通道里被突然闖入,那真手足無措的抓著樓梯扶手,唐安晏追在后面喊那真名字,剛喊了一聲那真就不跑了,乖的反常。
等走近了,昏暗的樓梯通道亮起微弱的光,那真低頭盯著腳尖。
唐安晏捏著他下巴讓他抬頭,“哭了?”
不問還好,一問那真哭的更兇了。
唐安晏一如往常的給他擦眼淚,偏頭盯著他哭紅的眼睛。
“沒說不要你。”
“以后那真還是可以繼續和安晏在一起的。”
那真聽不懂,哭的喘不過來氣,猶豫了一會才敢抓著唐安晏的衣服小聲說,“可是那真聽說……安晏要……訂婚了……阿瑪說過……訂婚就要結婚……結婚就是和……愛的人在一起……那安晏……要和那個……漂亮姐姐在一起……是不是就代表……安晏喜歡……那個姐姐啊……”
唐安晏沒辦法給他解釋,身為家族唯一的獨子,他的婚姻早就成了一種交易,這是他從出生就明白的事情。愛情于他而言并不是一種可靠和抓得住的東西,所以對于和誰結婚,他從來沒有特別大的需求,不過是一種利益的權衡,這個人是誰都可以。
唯獨不能是那真。
愛情于他而言本就縹緲,之所以帶走那真也是因為只是圖當下喜歡,當下想要陪他,況且那真聽話懂事,不會爭風吃醋,也不會勾心斗角。
唐安晏和他解釋不清,把他抱在懷里哄,“安晏就算和她結婚了,也不會扔下你的。”
“那……那真這樣……算是小三嗎……”
唐安晏納悶那真竟然問出這樣的話,那真離開唐安晏的懷抱,靠著樓梯道的扶手,小聲地說。
“阿瑪說小三是壞人……阿普就是……被這麼……搶走的……阿莫也是……阿瑪說小三都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狐貍精……是大壞人……那真不想當壞人……”
唐安晏捏著他手心,“我們那真不是壞人。”
可那真頭一次固執的抽出手去,癟著嘴巴委屈的看著唐安晏。
“安晏不能……只要那真……一個人嗎……”
樓梯間的門被人打開,有喝醉的人跌跌撞撞走過來,經過他們的時候身子撞到了唐安晏,唐安晏一股腦的火無處發泄,一拳打在男人身上。男人本來想罵人,一看是唐安晏,自認理虧的跑走了。
重新看向那真的時候,那真身子發抖的縮在角落里,被唐安晏困在狹窄的樓梯通道。
唐安晏突然意識到,他和那真之間的關系或許即將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界限之內,他不該給那真這麼多的例外,這不符合他一貫的準則。
唐安晏摸著那真的臉,似乎提了一口氣,很難才能呼出來。
“那真,你要麼繼續這麼和我在一起,要麼就徹底的離開我的生活。你選一個,是再也見不到我,還是每天和我一起。”
“那真不要選……那真不想選……安晏為什麼要欺負那真……安晏說過……會對那真……一直好的……”
那真的世界里只有愛,沒有背叛,更沒有拋棄。
唐安晏把他逼得太急了,卻固執的要一個答案,在這個事情上,唐安晏表現的一點不成熟,他沒必要和什麼也不懂的那真生氣。
可他眼下就是想要沖那真發火。
頭一次見到唐安晏這個樣子,那真抱著頭縮在地上,“那真不要選……那真……好傷心……為什麼要這樣……是不是因為那真傻……所以安晏覺得……那真是累贅……所以不想喜歡那真了啊……”
或許是酒精上頭,連日來的壓力焦慮都在此刻如洪水泛濫,淹沒了唐安晏的理智。
唐安晏轉身上臺階,告訴那真,“我給過你選擇的。”
不是一場愉快的交談,回去之后的剩下的時間唐安晏就窩在角落里喝酒,一瓶又一瓶喝空的仿佛是寂寞。
早就該這樣了,也遲早會這樣的。
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那真一個人。
在懸崖村的承諾仿佛離了懸崖村都不再作數,北京長大的唐安晏骨子里還是京圈少爺的習性在。
喝了通宵的唐安晏回去直接從沙發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整個房間安靜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