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晏不知道為什麼鼻子酸酸的,壓著那真后腦勺過來和自己接吻。
呼吸交錯空隙里,唐安晏告訴那真,“安晏總是讓那真受委屈怎麼辦。”
“那真不怕……”
那真嘴巴被唐安晏親的通紅,趴在唐安晏胸膛上小口喘氣,仿佛忘了剛才在包間里的害怕,慢慢講。
“那真不怕……只要……安晏……陪著那真……”
唐安晏揉揉他的頭發,順著后腦勺撫摸,“剛才有沒有嚇到?”
那真沒吭聲,唐安晏也不催,隔了會,那真手指摸到唐安晏手指,握了上去,軟綿綿的趴著嘟囔,“那真……不要……再提剛才……了……”
唐安晏親了親兩人交握的手指,不帶半分猶豫的告訴他,“行。”
兩人又趁著夜色爬回了山上,夜里爬山不是第一次,唐安晏早已經習慣了,這落后的大山早就把他訓練成了一個更勇敢的人,或許是因為他身邊跟著一個更勇敢的那真。
一天折騰下來,那真感覺累了,回去洗漱完躺在唐安晏身邊很快就睡著了,唐安晏閉著眼睛在想事。
江琛剛才給他發了個消息。
“我們明天準備回去了,晏子,你好好想想。”
唐安晏想,江琛讓他想什麼呢。
那一瓶子不是沖動,他早就想這麼干了。
他沒回江琛的消息,隔了會,江琛又發來微信問,“知道你沒睡,聊聊?”
唐安晏也真的是睡不著,從床上小心翼翼的爬起來,走去門外,被山上冷風吹著,給江琛撥過去一個電話。
“你處理好,別讓他回去亂說話。”
電話接通之后,反倒是唐安晏先交代給江琛,江琛應該是進了酒店,唐安晏聽到了電梯聲音,手機沒了信號,等江琛出了電梯才回他。
“我知道,讓他說喝醉和別人打架弄得,其他幾個人也交代了。”
唐安晏低沉嗯了一聲。
“那真呢?怎麼樣?嚇到沒有?”
江琛握著電話坐在床上,越來越后悔讓賀子欽跟著來大涼山,微信里喬挽也還在問唐安晏的情況,江琛沒想好怎麼回索性直接刪了聊天界面,眼不見為凈。
“已經睡了。”
唐安晏摸出一根煙來,借著冷風點燃,但沒放到嘴邊吸,“倒是沒哭,就是一直撒嬌,怕我又不要他。”
“晏子。”
江琛喊了他一聲,又沒了下文,唐安晏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
“你到底怎麼想的。”
江琛最后還是問了出來。
唐安晏把煙拿遠一點,任由他在冷風中越燒越烈,沒吭聲,是因為沒想好怎麼回答。
江琛也不催他,說,“算了,你先去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北京了,到時候等你回北京再談。”
江琛話音一停,“晏子,你肯定是還回北京的吧。”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唐安晏壓著頭疼嗯了一聲,嗓音有點發啞,還沒緩下來,狀似無意的給江琛講。
“你也知道他的確反應會遲鈍,人也沒那麼聰明,給他點好,陪他吃飯陪他放羊,陪他下山陪他賣洋芋,他就覺得你是好人。他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求,江琛,你遇到過這種人嗎?”
唐安晏分不清情緒的話絲絲縷縷飄到江琛耳邊,江琛也被他感染到一樣從煙盒里磕出一根煙來,咬在嘴邊點燃,吸了一口,鄭重其事的告訴唐安晏。
“晏子,小那真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要,他只要你愛他。”
江琛呼出一口氣,“晏子,你給的起嗎?”
這個問題唐安晏直到掛了電話也沒能回答,他一個人站在山頂上吹了半小時的風,直到煙被吹滅又重新點燃一根,一盒煙燒光了唐安晏也沒能說的清這個問題的答案。
顯而易見的是,他現在的確給不起。
所以才會把那真藏起來一樣不告訴任何人,更不敢告訴覃佩。
——
唐安晏再醒過來的時候那真不在房間里,唐安晏走去門外,果然看到了他在洗衣服,正把自己的衛褲放到盆子里搓洗,洗的應該是昨天的酒漬。
唐安晏從他身邊停下,蹲下來,自然而然的接過去他手里的褲子,自己放到冰冷的涼水里沖洗。
那真一開始想拒絕,唐安晏不許,他便嘟著嘴待在一邊,待了一會就跑回了房間,等唐安晏洗完衣服回去,發現他正在燒水。
看到唐安晏進來,那真拿出洗手的盆子,往里面倒了點剛燒好的熱水,端到唐安晏面前。
唐安晏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指浸泡在熱水里,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鼻子,“昨晚睡的好不好?”
那真靦腆著點頭,覺得水涼了,把唐安晏的手拿出來,又往里續了一點熱水,然后重新把唐安晏的手浸泡在里面。
等唐安晏的手終于暖和過來,唐安晏發現桌上擺著洋芋條,是切成和昨天薯條一樣的大小,用油在鍋里炸過的,最后還灑了一點辣椒,旁邊盤子里放著一點番茄醬。
看到唐安晏盯著番茄醬看,那真不好意思的搓著手,低頭解釋,“那真……去給……吉吉瓦爾……要的……給了……那真……好多……”
看到唐安晏不知道笑還是不笑的表情,那真又指了指針線盒,“那真……拿……自己……織的……襪子……換的……襪子……換……番茄醬……給……安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