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不可以這樣!”
被唐安晏這麼一兇,那真哇的一聲突然哭了起來,抱著唐安晏的脖子縮到他懷里,頭一次這麼任性,“嗚嗚嗚……安晏……嗚嗚嗚……不走……不走……嗚嗚嗚……那真……心里……疼……”
“安晏也疼。”
唐安晏安慰的摸著他后腦勺,把他抱著屁股坐到自己腿上,面對面的看著那真被咬破的嘴唇,用紙巾蘸了一下,然后按著那真的脖子帶向自己,用舌頭去舔舐那真嘴唇,直到把那些突兀的痕跡都抹消掉,抓著他的手慢慢給他講道理。
“安晏也會疼,也會難過,也不想離開那真。”
那真不肯看他,下巴靠在唐安晏肩上,目光可憐的盯著唐安晏打包好的背包。
“安晏爺爺生病了,所以安晏得回去,就像那真擔心阿瑪照顧阿瑪一樣,那安晏也得照顧自己的親人對不對?”
那真用手背抹了下眼淚,雖然委屈但也乖乖點了點頭。
唐安晏見這番話有了效果,手心貼著他的脊背揉了揉,繼續說。
“安晏從來沒有騙過那真是不是?”
那真還在執拗的盯著背包,嘴巴因為傷心而撅著,下巴在唐安晏肩上蹭了蹭,小聲的說,“嗯。”
唐安晏稍稍離開身子,還是讓那真正視他的眼睛,手指捏著那真下巴不允許他再躲。
“所以這次安晏也不會騙那真,安晏一定會回來的,好不好?”
那真抿著嘴巴,委屈的看著他。
“安晏……要去……幾天……”
“一星期。”
唐安晏話剛說出口,那真便掰出來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數數,數到七的時候垂頭喪氣的耷拉著小臉,“七天……好久……”
“不會太久的,安晏盡量早點回來,說不定五天那真就能見到安晏了。
”
那真又要去抱唐安晏脖子,唐安晏用手擋著他胳膊,“那真先答應安晏,會乖乖等安晏回來好不好?”
因為被拒絕抱抱,那真又開始委屈起來,剛才咬破的嘴唇重新被他抿的很緊,唐安晏皺著眉用手去點他嘴唇,意思是讓他松開。
那真乖乖松了抿著的嘴唇,唐安晏這才任由他繼續抱自己,那真靠在唐安晏懷里聲音悶悶的。
“那真……想安晏……怎麼辦……見不到……安晏……那真……不喜歡……”
“那真……晚上……一個人睡……沒有人……陪那真……下山……陪……那真……放羊……”
那真越說越覺得心里難過,使勁憋著眼淚,聲音卻沒能控制住顫抖。
“明明……這些……那真之前……都是自己……為什麼現在……那真……覺得不可以……那真……好難過……”
那真偏著頭,嘴唇貼在唐安晏耳朵上,輕輕一碰。
“安晏……那真是不是……變壞了……那真一點……也不懂事……那真不應該……不讓安晏走……那真……是安晏的……麻煩嗎……”
那真嘴唇溫熱,貼在唐安晏耳朵上有些酥麻,明明白白的愛意如這滾燙的溫度,燙的唐安晏不敢收不敢應也接不住。
唐安晏抬頭親了親那真嘴角,有些話說出口不需要任何考量,誠懇的如同亙古不變的東升西落,浪漫而不落俗。
“那真從來不是安晏的麻煩,那真是安晏的寶貝兒。”
那真眼睛被哭的通紅,臉也紅,嘴巴也紅,唐安晏憐惜的一一親過他的額頭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巴,這回比平常吻得要更加急躁,那真揪的他衣服抓出褶皺,等到快喘不過氣唐安晏才終于結束這個吻。
那真靠在唐安晏懷里小聲喘息,已經不哭了,但心里還是酸酸澀澀的疼,一想到唐安晏馬上就要走,不知不覺又偷偷抹淚。
唐安晏抱著他也不說話,江琛已經下了飛機,租了個車往大涼山來,預計還得需要倆小時左右。
那真哭了太長時間已經開始感覺困了,又不敢睡,生怕醒過來唐安晏就已經走了,于是一直用手去揉眼睛,強撐著抱著唐安晏不撒手,因為一直困又不敢睡,那真又把自己弄哭了,唐安晏低頭去看他的時候發現他正用牙齒咬著自己的手指頭。
唐安晏抓著他手指從牙齒里抽出來,在自己手心揉捏,低頭問他,“要不睡一會?睡半個小時,到時候安晏喊你起來。”
那真慌張的雙手抱住唐安晏的腰,小聲拒絕,“不要……那真不睡……”
因為看那真實在太困了,唐安晏提議帶著他出去走走。
正午的山上尤其熱,唐安晏牽著那真的手走在懸崖村山頂,那真沒有和他并排,始終比他走的慢了一步,唐安晏便停下來等他,結果那真也不再繼續往前走了,等唐安晏向前再繼續邁進,那真才繼續和他始終隔著一步的距離走著。
“不想和安晏一起并排走了?”
唐安晏停下來看著他。
那真低頭用腳尖踢著地上的石子,聲音懨懨的,唐安晏沒聽清,退回去一步拿著耳朵湊上去問,“那真說什麼?”
那真小心翼翼的抬頭瞄了唐安晏一眼,又緊接著低下去。
“那真說……會努力……追上安晏……的……步伐……所以安晏……別不要那真……好不好……”
那真說完把頭垂得更低,沒等到唐安晏回應又不敢抬頭,只用另一只手去抓唐安晏的袖子,反被唐安晏握住了手心。
唐安晏的聲音有如山澗流水,態度又像那2556級鋼梯一樣堅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