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意識到要和沈黎明獨處,白小純馬上緊張地回頭求助地看向劉年,劉年停下來靜靜地看著她,微微地搖了搖頭說:“你就陪舅舅在這兒等我吧。”
沈黎明也跟著看向劉年,等劉年完全消失在視野里,才斟酌著開口:“小純。”
“嗯?”白小純聞聲轉頭:“怎麼了?”
“你平時喜歡做什麼?”沈黎明說著,不自在地掏兜,拿出煙盒想抽煙,看到身邊的白小純又把煙盒塞回兜里,重新拿出了一條口香糖,撕開包裝塞到嘴里慢慢地咀嚼:“和劉年一個年級嗎?”
沈黎明其實是想問,在他缺席的這些年,她過得好不好,不過一想到自己根本沒有盡過什麼父親的責任,貿然問這種問題會顯得有點越界。
白小純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沈黎明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疑惑之余還是如實回答:“沒事的時候喜歡去學校附近的書店看書,和劉年一個年級,之前也是一個班。”
“哦,那挺好的。”聽到她的回答,沈黎明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語氣也是淡淡的,看起來甚至有點心不在焉。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沈黎明欲言又止地嘆了好幾次氣,最后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抽出一條口香糖,遞給白小純。
白小純接過突然開口:“你,是不是不太好。”
“我啊。”沈黎明揚唇一笑,替她把沒搭好的外套理了一下,然后故作輕松地說:“很好啊,只是有些事還沒處理好,有點頭疼。”
“如果你想見我媽的話,我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黎明匆匆打斷:“不用了,我和她像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再近就顯得不太合適了。
”
“那……”白小純皺眉,還想再討論這個話題,沈黎明主動說:“就是想來看看你和劉年。”
不知道為什麼,白小純總覺得他們這次的見面就像在道別,莫名地讓她心焦。
很快,沈黎明的行為就證實了她的想法,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塞到白小純手里:“卡里有點錢,你拿著需要的時候就用,如果你媽需要,也可以給她。”
“不用。”
白小純想把卡還回去,卻被沈黎明果斷地拒絕:“就當是我對你們的補償吧。”
這幾年,沈黎明都會按時給他們母子倆打錢,這次卻一反常態地直接給她卡,白小純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你怎麼了?”
沈黎明直接忽略她的問題,又拿出另一張卡:“這里還有一張卡,替我轉交給劉年。”
說完,沈黎明就轉身離開了,外面的雨還在下著,雨勢雖小了一點卻還是來勢洶洶,他單薄的毛衣很快被打濕,劉年買了傘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拉住準備沖出去的白小純,追上去撐開傘替沈黎明擋去大部分雨水。
“舅舅。”
劉年叫了一聲,沈黎明聞聲停下,不知道是因為淋了雨著涼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嘴唇有些病態的泛白:“怎麼了?”
“沒什麼。”劉年把傘遞給沈黎明,抿唇道:“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有時間多回來看看我們,我們都在等你,我媽她……”
“嗯。”沈黎明快速打斷,似乎在有意避開話題:“知道了會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留下這短短的一句話,沈黎明就匆匆離去,即使撐著傘已經沾了雨水濕透的毛衣,還是顯得他整個人異常的狼狽,他身形纖長總是挺拔的背影,在此刻竟然莫名的有些飽經滄桑佝僂。
劉年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而后撐開傘往回走,把僅剩的一把傘給白小純;“他走了。”
“什麼時候再能回來?”白小純的目光還定格在沈黎明離開的方向:“還能回來嗎?”
身上的外套還殘留著余溫,手里打包好的提拉米蘇時不時飄來一陣甜香,一切都很溫暖,只是把溫暖帶來的人不見了。
“不知道。”劉年垂眸,想說點什麼寬慰一下她:“也許很快就回來了。”
白小純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劉年開解的的話,她攥緊手里的蛋糕,整了整身上屬于沈黎明的外套,臉色不是很好:“哥,送我回家吧,太晚了我害怕。”
“好。”
今天的張詢意外執著,打了無數次電話被拒接后,還是孜孜不倦地打,沈黎明苦笑著拿出被張詢打得僅剩一格電的手機,看著屏幕上閃動著的那串熟悉的號碼,自嘲地嗤笑一聲,最后還是接通了。
“阿沈。”聽筒里傳來張詢焦急的聲音,沈黎明靜靜地聽著,沒有回應。
“你在哪兒?”
“阿沈,回我一句。”
僵持了一會兒,沈黎明還是妥協了:“什麼事。”
“在哪兒,我來找你,我們好好談一下。”
本來已經想好老死不相往來,但在聽到張詢的聲音后,沈黎明又不爭氣地動搖了,只能盡量讓自己保持理智,不再讓步地說:“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張詢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有。”
再聽他說下去沈黎明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保持理智,只能狠下心地說:“掛了。”
“別掛!”張詢不由地喊出來,聽起來像是真的急了:“阿沈,阿沈,別掛,我想你了。”
沈黎明苦澀地扯動嘴角,知道自己又因為張詢這一聲難辨真假的想念心軟了,又像只愚蠢的飛蛾再次撲向張詢那團無情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