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搖搖頭:“沒有。”
“哦,好吧。”張揚擺擺手,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白小純,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劉年就走到他身邊扶了一把他的脖頸歪過他的頭,好巧不巧地擋住了他看向白小純的視線:“走吧。”
劉年站在中間,張揚和白小純一人站一邊,氣氛和諧中透露著古怪,眼看要到張揚家小區門口了,劉年突然停下,回頭看看白小純,白小純馬上默契地點點頭停在原地。
張揚詫異地問:“怎麼了?”
“她在這兒等,我送你回家再回來找她。”說著,劉年順勢拽起張揚的袖口,輕輕地帶著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試探地問:“今天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張揚一愣,故作鎮定地問:“什麼?”
“我和白小純說的話。”
見劉年都那麼直白地問了,張揚也不再裝不知情直接承認道:“嗯。”
“他爸爸是……”
“我知道,不用解釋。”張揚馬上打斷他的話:“你們要見他的話趕緊去吧。”
感受到張揚的情緒變化,劉年拽緊他的袖口欲言又止:“那你……”
張揚故作輕松地開玩笑:“我都到家門口了,你還怕我走丟了不成?”
“有事給我發消息。”沉默了一會兒劉年才松開張揚:“急的話直接打電話。”
“好。”
劉年一步三回頭:“我走了。”
很少見劉年這樣墨跡,張揚撇撇嘴,口是心非地說:“快走吧。”
等他到家時,發現張詢又在家里,雖然張揚不怎麼著家,但這段時間他也能明顯地感覺到,張詢回家的頻率越來越高,至于為什麼,他想不通也不想知道。
張詢坐在客廳里,一只手捧著手機,另一只手抽著煙,吞云吐霧的看起來一臉疲態。
手機的一次又一次,孜孜不倦地震動著,最后似乎是嫌煩,張詢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扶額嘆著氣繼續抽煙。
面前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煙蒂,才注意到張揚進來,張詢連忙掐滅煙頭暗滅手機,收起一臉的疲態故作輕松地開口:“小揚回來啦。”
張揚快速地暼了他一眼,然后低頭換鞋,不冷不熱地回應:“嗯。”
“你媽還在加班。”似乎是找不到什麼話題聊,張詢只能沒話找話地說:“她可能會晚點回來。”
“哦。”張揚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看起來對他的話不怎麼感興趣,只是走過去把茶幾上的煙蒂都倒進了垃圾桶,而后冷聲提醒:“她聞到煙味就難受,這麼多年了你不知道嗎?”
浮于表面的虛情假意被拆穿,張詢馬上慌了神,而后又故作鎮定地說:“啊……沒忘,只是剛才在想一些事,有點投入,沒注意到。”
張詢說完連忙拿起空氣清新劑四處噴了噴,又打開了客廳里所有的窗戶:“透一下氣,等你媽回來就沒味了。”
張揚不做回應,冷然地看著張詢的手機,不停閃動的屏幕上是一串熟悉的號碼,明顯是有人一直在給他打電話,但張詢似乎故意不接。
“電話。”張揚抬眸冷聲問:“為什麼不接。”
還沒等張揚再問別的什麼,張詢就心虛地馬上解釋:“工作的事,回家了不想處理,頭疼。”
靜靜地審視了張詢一會兒,張揚才淡淡地開口:“哦,我回房間了。”
看著張揚臥室的門關上,張詢立刻長舒一口氣拿出手機,幾十個未接電話,無數條未讀信息都是沈黎明發來的。
這幾天張詢一直沒敢仔細看,也沒想好該怎麼回復,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系,確切地說是張詢單方面地冷落沈黎明。
從前總是格外信任和順從他的沈黎明,最近像突然失去理智一樣,開始不斷地糾纏他,逼他趕緊和王卉離婚。
一開始的幾天張詢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以為沈黎明只是和過去的那些年一樣間歇性地發作這麼幾次,隨便哄哄就能哄好,所以當沈黎明給他打電話發消息時,他都會耐心地哄他,但這次顯然不像前幾年的那些小打小鬧,沈黎明好像是鐵了心要讓張詢做一個選擇。
顯然張詢不愿意做任何選擇,只能這樣拖著,問題沒解決就造成了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
電話再次響起,張詢嘆了口氣,最后還是接通了,沈黎明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已經不像前幾次那麼激動,反而有點異常的平靜。
誰也沒先說話,張詢把手機的音量開到最大,只能聽到沈黎明平靜的呼吸聲,很少見這麼安靜的他,張詢有點慌了主動開口道:“黎明,你怎麼樣了?”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接電話了。”沈黎明說著顯然哽咽了一下才又繼續低聲道:“為什麼又愿意接了?”
聽著曾經最愛的人說著這樣失落的話,饒是歲月流轉,愛意被消磨殆盡,如張詢這般鐵石心腸的人都感覺到于心不忍,于是藏著五分真情五分憐憫地開口安慰他:“別說那種傻話,阿沈,我怎麼會舍得那樣對你。”
“阿沈……”沈黎明細細地咀嚼著這久違的兩個字,才回過味來張詢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稱呼他了,曾經兩人最相愛時,張詢天天喚他“阿沈”,一聲又一聲的阿沈是滿腔愛意的體現,而現在的這聲“阿沈”里,表達的恐怕只有愧疚和無奈:“你好久沒有這樣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