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僵直地站在原地,說話時眼神不停地瞟向一旁傷痕痕累累的張揚,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不知名情緒,雖勢單力薄還是壯著膽子和刀疤臉一伙人僵持著:“蓄意傷害未成年,你們已經構成故意傷害罪,輕則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如果導致被害人重傷殘疾或者死亡,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你他媽威脅老子是吧?”刀疤臉說著招呼著其他同伙把劉年圍住,法外狂徒一般根本不在意劉年的話:“你小子沒出生的時候,老子就進過無數次局子了,還怕再進去幾次不成,老子走過的路比你吃的鹽都多用不著你來教育我,臭小子。”
“這是法律。”劉年心底打鼓,但面上卻強裝鎮定,絲毫不露怯地嗤笑:“你以前沒被重罰只是僥幸,這次是傷了未成年的學生,而且手段殘忍導致重傷,你覺得還會和以前一樣,去警局里蹲幾天就放你出來嗎?”
見劉年還是一副淡然自若,一點都沒被嚇到囂張樣子,刀疤臉馬上伸手揪起他的領子威脅道:“我看你就這張破嘴叭叭得厲害,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社會的險惡,讓你知道什麼叫法律。”
話剛說完,刀疤臉粗糙的手就毫不留情地朝著劉年的臉上扇去,陡然留下一個紅色的掌印,紅印還沒褪去,緊接著又又被揍了幾拳,嘴角被拳頭硌得滲出絲絲的血跡。
劉年吃痛地捂住嘴角的傷口,下意識地想退開躲避,就被刀疤臉的同伙按住,幾個人下手不知輕重地給了他幾下,拳頭落在臉上肚子上腰背上,痛得他一陣痙攣。
小巷子沒什麼人,劉年硬撐著和他們對峙,直到聽到警笛響起,才放心地舒出一口氣,他早就全身劇痛堅持不住了,在徹底暈倒之前,他的目光是停留在張揚身上的。
隨著警車緩緩靠近小街,本來準備繼續找茬的混子們,一看到警察的蹤影,就瞬間溜得沒影了。
劉年再次醒來是在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他不自覺地皺眉,抬眼看去除了雪白一片的天花板,還有民警關切的臉。
“醒了?”民警是個和藹的中年男人,看到清醒的劉年后馬上問:“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劉年說著起身坐起來,轉頭發現鄰床睡著的人是張揚時,呼吸一滯不由地問:“他……有事嗎?”
民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劉年是在問張揚的情況,以為他們是要好的哥們,于是笑笑說:“還沒醒,但剛剛醫生看過了都是皮外傷,估計沒什麼大事,多休息就好。”
劉年說著,迅速地移回目光,似乎是在下意識地掩飾什麼:“嗯,謝謝。”
“既然醒了,那我問點問題。”民警拿著紙筆在床邊坐下:“那群人你認識嗎,和你們是因為什麼矛盾起沖突的?”
“不認識。”劉年如實說:“就是正好路過,看到……”
說到這里,劉年皺眉頓住又看了身旁的張揚一眼才緩緩開口:“看到我同學被那伙人攔住,就被盯上起了沖突。”
民警眉頭深鎖而后無奈一笑:“這樣啊,那你們先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我們處理,如果有需要配合的地方會通知你們的。”
劉年點點頭:“麻煩了。”
民警出去后,沒過一會兒護士就推門進來,看著已經清醒的劉年問:“前面幾瓶已經輸完了,還有幾瓶消炎的,讓家屬去把費交了,待會兒輸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
一聽到交費,劉年下意識地垂頭摸了一把口袋里的零錢問:“大概多少錢?”
“也就100塊左右。”護士說著開始給他量血壓和體溫:“怎麼,家屬不在嗎?”
劉年斂眸,靜靜地看著忙碌的護士試探地開口:“不消炎可以嗎?”
護士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也可以,不是強制的,但出于對患者身體的考慮,這邊還是建議輸點消炎藥。”
“那不用了。”劉年說著不自在地看向別處:“麻煩了。”
明顯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護士驚訝了一下只是搖搖頭沒再說什麼,出門時叮囑道:“血壓體溫都正常,回去注意傷口別碰水,少吃辛辣的,離開之前把住院費結了就行。”
“好。”劉年頭也不抬地應下,而后一刻也不猶豫地下床收拾,即使動作已經很輕了,還是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吸了口涼氣。
似乎是被動靜驚醒了,劉年聽到張揚那邊發出了微弱的響聲,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看著張揚,發現他還沒醒,屬于不太清晰的迷糊狀態。劉年松了口氣,卻沒離開而是微微俯身聽張揚在說什麼。
張揚的嗓子有種大病初愈的干啞,劉年聽得不清晰,猶豫再三還是轉身去大廳倒了杯水,送到床邊才發現張揚根本沒法喝。不得已,他只能找來棉簽沾著水給張揚潤一下干裂的嘴唇。
看著他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劉年不禁地皺緊眉頭,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放得又輕又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