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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離開以后》第111章

他沉寂地響了許久,才終于明白了白攸的殘忍。

白攸把他騙到了這里,騙進了監獄,希望他帶著他們的過往暴躁的、懊惱的在這里度過,等出去時,恐怕要被磨平棱角。

但靳赫銘不想變成那樣!

既然他為白攸回來,那他也必然追隨而去。

裴禮打著方向盤,余光望著沉思不語的靳赫銘,“做這些無意義的事值得嗎?靳赫銘。你在北方跟著柏老爹也只是為了活下來,原本可以活下來、活好,為什麼又因為一個人變成現在這副德行?”

靳赫銘久久不答,凝視著車前的亮光驅散兩邊的黑暗。

“不要再接近他,”靳赫銘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動了動嘴唇,繼而補充:“阿苑,不要再接近他。”

“你是想報復我也好,還是體會玩弄一個Omega的感情也好,裴禮,不要再接近他。”

他去找阿苑,猜想白攸一死,阿苑大概還會出國讀書。

他給阿苑留了一筆錢。

白攸的墓碑是提前刻好的,遷墳時,他就在白父白母與白素素中留下了自己的位置。

裴禮把靳赫銘送到就離開了,回去的路上,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阿苑問靳赫銘有沒有對他怎麼樣,想一想還是放下了手機。

他至少不應該像靳赫銘那個傻子。

靳赫銘抹著白攸墓碑上深凹的字跡,抱著他的墓碑流淚。松針落得滿地,與那一天他們在墓園一模一樣。

頭頂的松樹探出長枝,上下顛動著,點在了靳赫銘的發頂,帶上去了幾綹黑發。

月下淚光晶瑩,沿著靳赫銘的淚溝往下滑,滴在了白攸的碑頂。

薄唇干張,即便想要發出聲音,再反反復復地強調那個空洞的“愛”字,也沒有人聽了。

墓園靜悄悄,只有鳥雀停在枝頭,好奇地俯視著收縮在瞳孔里極小的這個人。

它們望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看著他跪在別人的墓碑前,膝頭沾上了細碎的塵泥。它們望著他淚流滿面,望著他泣不成聲,也望著他最后一遍遍地親吻墓碑。

而后是一聲槍響。

靳赫銘尚有余溫的身體緊貼著白攸的墓碑滑下,鮮血在刻名字的凹槽中不斷浸潤,仿佛終于連成了一片。

他的手掌還在輕輕地擦著白攸的墓碑,雙唇輕輕貼上,吻過上面的名字。

看在眼里,寫在心里。

人們聽到消息趕到墓園時,也只能看到一個狼狽的男人死在了墓前。

遍尋他們的關系,有人說他是悔恨自.殺,有人說他是深情難改,還有人說他是害怕孤獨。

阿苑始終不肯讓靳赫銘和白攸葬在一起,即便死去的兩人仍然保持伴侶關系。

他在這座墓園找了一個角落給靳赫銘下葬,直到很多年后,他從國外回來,別人舊事重提,他才終于將靳赫銘的墳遷到和白攸一起。

那是他做完絕育手術的第一年冬天,阿苑的叔叔找到他,求他看在親戚的情分上幫幫他,幫他打官司。

阿苑沒有理,在二樓掛畫,聽到了樓下叔叔的哀嚎和不算悅耳的汽車聲。

裴禮下車,撐開傘,睨了一眼門前幾乎滾成雪人的人。他沒說話,推開上下樓忙得不可開交的人,徑自踹開了阿苑辦公室的門。

墻上格勃斯·里希特的《幻境》才剛掛好,就因為不速之客的這一腳而震得歪斜。

阿苑埋在一堆案宗里,手指快速地撥號,不知道在打電話給誰。

他沒看裴禮,聽他故意繞彎子地問:“外面那人誰啊?認識你?一直在叫你名字。”

阿苑不說話,晾著裴禮,一伸手,大概是讓他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裴禮繞到阿苑身后,抓著他的椅背,想了一會兒,說到正事——

“阿苑,我和她分了,不僅是她,所有人我都打發干凈了,我們在一起吧?”

阿苑不回答,聽到敲門的聲音,從三樓下來的符貝貝,手里捏著兩張票向阿苑揮手,看到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她臉上的笑容一收,走到阿苑的桌旁,默默地將入場券推給了他。

符貝貝偷偷看了裴禮一眼,傾身悄聲對阿苑說:“這是粟粟姐和汪水言女士今晚公講的門票,還有一張是舞臺劇。”

“對了,那時候汪女士替攸攸出版的畫集要再版了,收錄了他在檀山畫的那副《楓火》還有很多他在讀書期間畫的畫兒。阿苑,你要去看看嗎?”

阿苑點頭,回答符貝貝,“畫集已經提前給了我一本,我很喜歡。白攸哥的所有畫兒,等過了今年,我想給他辦一個畫展。”

他抽出桌上壓著的兩張票,看了看,拔出一張塞進了裴禮的懷里。

他趕裴禮,“可以滾了。”

雪下個沒完,晚上十點,阿苑才鎖好辦公室的門離開,底樓的保安看見他不算高興,撅著嘴說以后就不能早點兒嘛。

阿苑抱歉一笑,嘿嘿了兩聲,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招了一輛出租車。

他還住在當初和白攸一起買的白家的房子里,就是期間找過不少維修,才能繼續住人。

客廳的墻上,掛著一副和格勃斯·里希特一模一樣的《幻境》,這是白攸死前臨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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