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還是活,他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他鋃鐺入獄!
深夜病房的走廊外出乎意料地傳來了一串腳步聲。白攸病房的門被忽然拉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躍了進來,馬不停蹄。
第68章 靳赫銘愛到無力絕望痛苦中彈離開S市
阿苑推開病房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白攸,而后余光才落在了靳赫銘的身上。
他對靳赫銘出現在這里并不覺得意外,更多的是仇視。
他在國外一得到白攸的消息就往回趕,坐在飛機上急得幾欲淚流。午夜的飛機,他才剛降落就朝醫院來,想第一時間見到白攸。
阿苑心里難過。
他看到他的白攸哥又瘦了,坐在床上眼有驚訝地望著他,笑容蒼白,寫盡風霜。
白攸啞著嗓子想要說話,卻只聽得到刺耳一陣的嘶嘶聲。咆哮、怒吼、哀求、痛斥、平淡、溫和……他再也說不了了。
喉嚨的狀態非常差,身體的所有器官在共同抵制假信息素后陷入了更深一輪的衰墮中,正在加速隕落。
白攸想要說話,但他的嗓子耗不起。終于,他連滿腔的那些憂憤與痛苦都只能憋在心里,一句、一字都喊不出來了。
“白攸哥!白攸哥!”
阿苑聽到了白攸嗓子里的嘶嘶聲,飛快地奔到了他的床邊,將靳赫銘往旁邊推。
男人手里的水果刀一抖,“當”地一聲清脆,掉在了地上。
阿苑仍然年少,仍然懵懂,仍然還是那副稚嫩美好的模樣,像極了曾經的白攸,從未遭受過這些苦痛的白攸。
白攸環上了阿苑的背,想問他為什麼突然回來了?想問他在國外生活得怎麼樣?想問他錢呢錢夠花嗎?學習還好嗎?有喜歡的人嗎?
他的阿苑好像一直都那麼大呢。
白攸環著阿苑,抬頭望著想要上前一步的靳赫銘,如同母雞護崽般,用一雙厲眼想要逼退不知好歹的黃鼠狼,逼退靳赫銘。
滾!
阿苑看白攸的神情,順著他的視線,轉身去看靳赫銘,牙齒咬得響。
“你又對白攸哥做了什麼!”阿苑怒火滔天,手抓著蓋在白攸身上的被子,他第一次敢這樣指責靳赫銘,“你還想要怎樣!白攸哥那麼好,你為什麼要折磨他!”
阿苑看到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心里就發寒,抱著白攸的腰,對靳赫銘充滿了莫大的敵意。
白攸、阿苑,靳赫銘感受到了來自他們二人同仇敵愾的氣勢,想要上前的腳步頓住,肩膀一塌,囁嚅著嘴唇,不知要說什麼。
等了半天,白攸和阿苑聽靳赫銘對白攸說:“早點兒休息,別太晚。”
他識趣地選擇了退出。
男人走出病房,靠在墻上傻笑。
他看白攸護住阿苑對他的那副樣子,真像母親護住孩子。他和白攸,他們原本應該有個孩子的。他很喜歡小孩兒,在他意識到白攸在把阿苑當成小孩兒后,他也曾偷偷以白攸的名義給阿苑寄過學費、生活費。
阿苑去國外讀書的那筆貸款,白攸是用他的名義借的,盡管還款人是自己。他早替白攸還了,雖然白攸每月還會向銀行打錢。
可是這些,他都說不出口。
就像那時他是怎樣從權先生的直播公司救出被利用的白攸,替他還清所有違約金,只是拿那所謂的1kw讓白攸不要走不要離開……他什麼都說不出口,亦如從一開始就對白攸的那句“喜歡”無法陳明,往后的一切,也只剩下了悲慘的博弈。
喜歡著他,否認著那份喜歡,用傷害用踐踏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不要去喜歡。
愛憐著他,做著幫助他的事,又要用各式各樣的枷鎖拴住他。還債、孩子……
信奉著什麼樣的道理,便會做出什麼樣的事。靳赫銘信奉付出必要有所回報,給予必要有所得到,喜歡上仇人的孩子是可恥,睚眥必報,那他也該做那些事。
寵物之愛。
白攸對他的如此指摘,落滿他的心間,使他靠在墻上想了又想,一遍一遍,翻來覆去,腦海里都只是白攸,只有白攸。
不管是何種愛憎,此時此刻,Alpha的情感大于理智。他知道他的心臟會因為白攸而跳動,他的大腦會因為白攸而興奮,他的喜怒哀樂會因為白攸的喜怒哀樂而便化。
他只要知道這些,知道他不能離開白攸就夠了。
是愛?是喜歡?是寵物?對他靳赫銘而言,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痛苦了……
沒有猝然失去白攸,而是親眼看著他一點一點地被自己害死,自己卻無能為力。
無力……這樣的無力,除了母親和靳叔叔死的那一天,他再未感覺到了。如今,那樣的無力感再次席卷他全身,使他懊惱、煩躁、悲切。
白攸和阿苑在病房里聽到門外男人的吼叫,都嚇了一跳。
阿苑乖巧地蹭著他的手背,說自己這次回來是想要幫他的。
“幫?”白攸蹙緊眉頭,張了張嘴,說得無聲。
阿苑說的這句“幫”沒多久就傳來了消息——
靳赫銘中彈了。
距阿苑回來,大約半個月時間,白攸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