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攸慌慌張張地扭頭,果然看到后面有兩輛黑車在追他們。
白攸抿唇,抱緊背包,渾身都在抖,“他……我爸爸欠了高利貸,要把我賣出去!我連夜從家里逃了出來,他們還是追著我不放!”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看你神色慌里慌張的。像你這樣漂亮的Omega,得小心啊。我盡量開快點兒,你趕緊報J。”
出租車司機人還算不錯,沒有因為怕事而趕白攸下去。
白攸又看了一眼那個號碼,最終也沒敢撥下去。
白攸出現的消息,靳赫銘很快就知曉了。
男人按捺不住興奮,正了正領帶,低念著:“攸攸,我的攸攸,我來接你回家了。”
T市畢竟不是S市,出租車司機是本地人,載著白攸七拐八拐的已經甩掉一輛車了。
白攸焦灼著,全身都在發冷。
誰、誰能來救救他!誰能來救救他……
“你放心,就算那些人再來,他們也不能從一個律師手里堂而皇之地將你帶走。”
不知為何,白攸的腦袋里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李粟!
李粟!
白攸的手指顫個不停,翻出聯系人,很快就找到了李粟。
李粟接電話很快,不等她說話,白攸就泫然欲泣地向她求救,猶如抓緊了最后一根稻草。
“姐姐,姐姐救救我,他們追來了,追來……”
白攸帶著哭腔,攥緊拳頭捶打膝蓋,無數遍嫌棄自己的沒用。他的聲音沙啞鈍重,不斷地向李粟求救,而李粟也迅速理解了白攸的意思。
她讓白攸到山南律師事務所來,以他現在的位置來說,應該是最近的。她還在律師事務所處理卷宗沒有回家,他到這兒來,她能對付那些人。
白攸依言,向出租車司機重新報了一個地址。
司機驚詫,“你還沒報J嗎?”
司機有點兒疑惑白攸找“姐姐”幫忙而不找J察幫助的做法,但既然他很肯定他的“姐姐”能保護他,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白攸倉惶下車,看到李粟在律師事務所門口等他。身形嬌小的女Omega,站在風中,看上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
李粟和白攸擁抱,帶他進去,關好了外面的鐵欄。
她說:“我做這一行挺招人恨的,外面的那些字就是鬧事的人干的。我們都說隨便他們在外面怎麼吵,我們里面這幢樓可是銅墻鐵壁。”
“白攸,你相信我嗎?”
律師事務所樓底聚集了不少人,他們一看到李粟帶白攸進來就開始交頭接耳地談論起什麼。李粟怕白攸不適,點到那些人中叫“符貝貝”的一位,讓她有什麼話就直說。
符貝貝走出來,掠過李粟,一把握住白攸的手高興。
“我們等這個案子等得太久了,粟姐,我們要打的吧?”
符貝貝轉頭望向李粟,她看到李粟點頭,“打!一定要打!”
白攸被符貝貝的熱情嚇到,再看她身后的一群人,男男女女的,都在望著他。白攸咳嗽了一聲,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聽到了門外顯而易見的車聲。
他們來了!
靳赫銘來了!
李粟擋在了白攸面前,冷冷地一笑,“看起來是他們先到了,那我們就不算是謊報J情了。”
李粟早在白攸給她打完電話后就報了J。
曾經因為事務所經常有人來鬧事,報J頻繁,J察又無法處理糾紛案,事務所和當地派出所都打過官司。后來,一旦他們報J,J察總不敢有什麼疏忽。
“我們最明白法律,他們最知道如何按照法律做事。我們也是合伙人啊。”李粟含笑回答白攸的擔心,“放心,他們不會不管我們的死活的,除非還想再打一場官司。”
但外面的人來得快,白攸隱隱擔憂J察會趕不及,又或者自己連累這麼多人。
“他們、他們……他們可能有槍……”
白攸的心臟都揪在了一起,聽到門外撬鐵欄的聲音,往后退了半步。符貝貝抓緊白攸的手,讓他不要擔心。
靳赫銘的人已經打開了鐵欄,男人下車,他實在不懂白攸逃到這里來有什麼用。
一個律師事務所能把他怎麼樣?除了能和他打官司,還能怎麼樣?他和白攸之間的那些證據可是有被他抹得干干凈凈,就算打官司,光憑白攸一張嘴,可贏不了。
他該回家了。
靳赫銘穿過紫藤花廊,走到底樓的大門外,隔著玻璃就望到了白攸在人群中躲躲藏藏。
他的眼里什麼人也沒有,只有白攸。
男人敲了敲玻璃窗,“攸攸,別鬧了,跟我回家。不要在外面交了這麼多朋友,就把我忘了啊。我會傷心的。”
靳赫銘近在咫尺,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就足夠使人膽戰心驚。他抬腳踢了踢門,聲音不大,但那樣的響聲也足夠讓白攸害怕得捂住了耳朵。
不要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
“滾!滾開!”
白攸藏在人群中,抱著頭,哭泣著、顫抖著,絕望地高聲厲罵。
靳赫銘換了一個角度想要看白攸,偏高的身材,隔著玻璃窗居高臨下地望,從黑夜中來,好似惡鬼。
囂張、暴戾、對什麼都滿不在乎,李粟第一次見到靳赫銘,就有感覺這是個難纏的人。
門快被破開,她定睛咬唇時,墻外終于響起了J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