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赫銘,你為什麼要給我過生日?我的生日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忘記了,我只是一個欠你很多錢怎麼努力都還不上的破產小少爺,一個為了還錢只能賣身抵債做你情人的可憐蟲,一個不小心懷上你的孩子避免麻煩千方百計要違法墮.胎的Omega。”
“我們的關系也并不復雜,你犯得著這樣委屈自己,假惺惺地對我好,何必呢靳赫銘,何必呢?”
白攸算是看厭了男人的惺惺作態、自我感動,他一語就戳破了靳赫銘的粉紅幻想,蹙緊眉頭,眼里對他是說不出的嫌惡。
但不知為何,在明明接收到了白攸這樣那樣的拒絕、厭惡之后,男人仍然不知疲倦。
他放下挖蛋糕的勺子,環著坐在他腿上的白攸的腰,湊到他耳邊說:“為什麼?因為我喜歡攸攸,想要攸攸能接受我。”
“喜歡?”
喜歡?
靳赫銘說喜歡?他說喜歡我?
他摔到哪里摔壞了腦子嗎?
他有病嗎?
白攸的神色一僵,仿佛聽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話。
他有病嗎?
他有病是不是?
他打我、罵我、挖掉我的腺體燙壞我的嗓子、逼我還錢逼我到下三濫的地方給人摸屁股、洗掉標記叫一群人到酒店上我看我像狗一樣求他、砸我父母的碑送走姐姐、拿孩子折磨我害宋醫生……
他說喜歡我?
他瘋了!
靳赫銘肯定是瘋了!
“喜歡……”
白攸喃喃地重復這個詞。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是那麼美好的一個詞語,但凡從靳赫銘嘴里說出來,他怎麼就覺得那麼惡心呢?
他光是聽他說話都在反胃!
他還敢說他喜歡他!
他怎麼敢!
靳赫銘聽白攸在低語“喜歡”,擔心他一時半會兒受寵若驚。
男人的下巴抵在白攸的肩上,牽起白攸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親吻。
他語調和緩地告訴白攸他什麼都弄清楚了。
他花了這麼長時間終于弄清楚了自己對白攸的心意,也弄清楚了白攸的身世。
靳赫銘把白父白母和他的父母,以及靳岸之間的事說給白攸聽。
他說:“攸攸,原來我一直都喜歡你,可是那些事讓我很痛苦,讓我不敢去喜歡。但你是上天送給我的驚喜,我的命運。”
“攸攸,你是靳叔叔的兒子。”
第35章 無恥嘴臉
氣息驟停,客廳頃刻安靜,隱隱只能聽到屋外號風拉窗的響聲。
保姆不知去哪里了,白攸與靳赫銘僵持著,誰都希望這一秒發生點兒什麼。
發生點什麼,發生點兒什麼吧!發生點什麼,去打破他們死一般的寂靜。
白攸雙眼睜大,對靳赫銘說出口的話,一個字都不肯信。
他說什麼?他在說什麼?
他說爸爸媽媽害死了他的父母?
他說,我不是爸爸媽媽的兒子,我是他恩人的兒子?
呵,恩人?靳岸?是這個名字嗎?靳赫銘說,我是靳岸的兒子?
靳岸?那是誰?
從來都沒聽說過,從來——
靳岸?姓靳嗎?,和靳赫銘一樣。
是騙子嗎?是騙子吧?
騙子
騙子!
靳赫銘小小地舔了舔嘴唇。
他眼望著白攸的難以置信,捧起他的手,如同非要他相信一般,斷斷續續地說起了他人生中最不想回憶的那些,那些不堪。
“……母親死后,靳叔叔帶著我一路向北。他找到他的那些朋友,求他們幫他。
可在那些人眼里,我們不過是落水狗。”
“靳叔叔很照顧我,在他沒死之前,我們的生活還算說得過去。直到他被人哄騙,去送了一車有去無回的貨,給別人當了替死鬼。”
男人說這些時,語調中有說不出的平淡,臉上波瀾不驚,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
像在回憶,又像在陳述。
就連靳赫銘自己也搞不懂他居然能將這些傾瀉出口,當著白攸的面倒給他。無助、憤恨,因為那時的弱小事到如今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那些東西,他說出來了。
心臟,一下子跳得沒有從前任何時候回憶它們時那樣快了。
他簡直迫不及待想要把他人生的痛苦傾倒給白攸。
男人的語速加快,“靳叔叔死了以后,他們覺得留著我是個累贅,想要把我賣掉。”
“我那個時候好想活下去。”
“好想報仇!”
靳赫銘說到“報仇”時,神情全變了,猶如一頭狂獅。
他當然記得他為了報仇是怎樣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那些噩夢一樣的東西,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們讓人來抓他,想要賣掉他,他沖出去打碎了窗子,握著玻璃片扎爆了其中一個人的眼,還捅了另一個人的肚子。
為了活下去,為了報仇,他就像一頭發瘋的野獸!
等在門外的人聽到動靜進來查看情況,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改變了主意。
那個人留下了他。留下他,想要利用他坐上第一把交椅。他聽從那個人的吩咐,在床上咬掉了倒霉鬼下.身的東西,鮮血淋漓,混著白.濁噴到了他的下巴上。
他渾身冰冷,槍聲震得他幾欲耳聾。
即便那個倒霉鬼被他殺了,他也依然連捅了對方三十四刀。
滿目血紅。
靳赫銘尚且記得那樣的感覺,他顫抖著摟緊白攸汲取溫暖,控制不住地親吻他的臉頰,好似在反復確認彼此是否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