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喜歡上這個Omega了吧,用一見鐘情也不為過。從他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經愛上了吧。原本還會痛苦自己為什麼要喜歡上、愛上仇人的兒子,但現在,仿佛上天都在給他終成眷屬的機會。
更何況,他還懷了他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靳赫銘彎下腰,寬大的手掌隔著被子在白攸的小腹上輕撫,眼里流露出濃濃的溫情。他仿佛能夠覺察到還未成形的孩子在Alpha父親的信息素安撫下露出笑臉。
我們的孩子……
靳赫銘撫摸那一處撫摸了好久好久,低下頭親吻,側耳傾聽,如同渴望得到孩子的回應。
黑暗中,他抬起頭想看看白攸的臉,那張刻在他心底,好似盛開玫瑰的臉。可光線實在太暗了,除了耳邊傳來白攸均勻的呼吸聲,靳赫銘什麼也看不見。
于是,他只能自己在心底描繪白攸的樣子。
一個嬌弱可憐的Omega,一個養在溫室里的小少爺,一個堅韌倔強的人。
但不管白攸是什麼樣,變成什麼樣,他心中涌起的那團火都在叫囂著:得到他、擁有他,他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一直都是你的東西!
男人斂下目光,在心里保證——
攸攸,我會補償你的。
從今往后,我會愛你的,愛你,和我們的孩子。
我們會幸福的。
……
白攸的保胎治療進行得很順利,白攸全程都很配合,可就算他不配合,靳赫銘也會忍不住用各種方法強行要他配合。
白攸冷蔑地望著男人,不論靳赫銘說什麼,他都是一臉漠然。無悲無喜,甚至一度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白攸發覺靳赫銘有點兒不一樣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若是放在平時,被他高調無視的靳赫銘應該早就撲過來揪起他的衣領,罵他算個什麼東西,然后再給他一巴掌了。但現在,男人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站在那兒,站在那兒看著他?
總之,靳赫銘很可疑。
哼,是卑鄙的皮鞭糖果政策嗎?
白攸嗤笑一聲,更加覺得靳赫銘無恥得可笑了。
白攸沒有再絕食。
想想,不吃飽,怎麼有力氣從這里走出去,去墮.胎呢?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得抓緊時間了。
至于墮.胎費,白攸想試著直接問靳赫銘借。不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在那一筆永遠都還不上的1kw之后,男人應該很樂意再給他多增添一些債務。
為此,他謝絕了張一斐的“好意”——就在白攸出院,重回靳赫銘家的一周后,他接到了張一斐打來的電話。張一斐在電話中說他知道白攸很缺錢,他看在從前他們的“同事情”的份上想要幫助白攸,言語間少不了蠢蠢欲動的引誘。
或許還有焦躁與驚慌?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攸簡單地“嗯”了一聲,本能地感覺大抵不是什麼好事,便在打了幾個馬虎眼不出所料地聽到了張一斐的著急后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雖然白攸不說,但他心里清楚得很。
張一斐的目標是靳赫銘,他一直都想爬上靳赫銘的床,做他的Omega。可惜靳赫銘只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對我進行打壓。
張一斐那麼聰明,自然看得出來靳赫銘的利用,可他甘之如飴,正因為有目標才會甘之如飴。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像張一斐這樣的人,可是一邊想要釣到靳赫銘,一邊又飯票不斷呢。
白攸還是覺得張一斐沒用,沒有把他從和靳赫銘的關系中稍微地解救出來,靳赫銘洗掉標記前是這樣,靳赫銘洗掉標記后也是這樣。
張一斐爬不上靳赫銘的床,白攸倍感遺憾。
那麼現在,張一斐給他打這樣的電話,又是想搞什麼鬼?
是準備直接出手把我做掉,這樣靳赫銘就是他的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用他的話來說,張一斐還真是個無聊無趣白癡一樣的Omega。
但,張一斐死了。
那個電話……
他死了。
第30章 階級的武器
出生在底層,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苦苦支撐將他撫養到高中,因為受不了生活的重壓和其他男人跑了。
這就是張一斐的原點。
他抓著母親留下的信,久久地望著鏡子。
心底的絕望褪去,他仿佛從鏡子里看到了他用以活下去,活得更好、再好的武器。
一個Omega。
還有不錯的臉蛋。
在這個世上,有人怨恨自己是個Omega,害怕某天終將同社會脫離,回歸家庭去完成物種繁衍的使命。但也有人萬分感謝自己的Omega身份,就像張一斐。
從高中開始,張一斐就學會了如何利用Alpha的自尊心,給他們想要的,來讓自己活下去,活得更好。他是靠別人養出的菟絲花。
隨著年齡的增長,見識越來越多,張一斐的野心也在慢慢變大——
只是“活”而已,有什麼意思?
人們常常是如何稱呼一個來自底層的人變得富有,變得身居上流的?階級跨越。
有人努力讀書,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企圖依賴這樣穩打穩扎的方式躋身中產。而張一斐怎麼可能瞧得上所謂的中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