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這次站得規矩,朝著山易亭真誠一笑,說了聲謝謝。
山易亭點頭,之后敲了對面的門。
等著對面門口兒扣上一聲響,岐林這邊也關了門,他自己等了一會兒,發現還是沒人敲門,就自己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最后就剩了臺筆記本,自己擱在腿上看山易亭給自己的東西。
房間里現在沒開燈,周圍灰冷一片,就只有床頭亮著顯示屏。
之前那板盛夏的每個表演細節都被岐林記在心里了,等瞧見開頭,還是耐心從前往后瞧。
前半個小時和原來一樣,等時間跳到三十分鐘零幾秒的時候,畫面里一直跟臧南渡對戲的人突然往臧南渡身上壓,然后從自己身上掏出來個黑色細長的物件,臧南渡肩膀上壓。
岐林現在已確定,跟臧南渡對戲的人就是戚閔懷。
岐林皺著眉頭繼續看,發現是個小巧的火機,下一面臧南渡肩膀上開始躥明火。
明火本身躥的快,但是只相對集中砸在左肩的位置,所以等現場的人發現了之后,都幫著滅火,現場還有幾個女生的尖叫,而且岐林瞧的清楚,戚閔懷是被周圍的人從臧南渡身上拉開的。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岐林從對方的微表情上察覺到了一種既興奮又遺憾的情緒,之后拍攝被迫中斷,視頻就戛然而止。
岐林合上電腦,看見山易亭給自己發的消息。
當時的解釋是戚閔懷操作失誤,最后也沒多少人追究這事兒,后來戚閔懷還特地去醫院表達的歉意,雙方和解。
在這之后的半個月,戚閔懷還是點了把火。
但是這次燒死的是自己。
當時我有在那兒上學的藝人,說是從戚閔懷那發現了遺書以及現在這個劇本。
所以,對這部戲,臧南渡演起來,不會多好受。
岐林一條條看著,最后想著給山易亭回過去。
戚閔懷是吧。
讓他死透就成了。
臧南渡眼里,不管戲里戲外,只要有自己就成了。
岐林重新閉了眼,腦子里想的是臧南渡肩膀上的那片刺青。
現在想來,刺青的底下應該就是當時的燒傷。
岐林窩在床上,滾了滾,身上還抱著從外頭道具借來的暖寶寶捂著手,之后聞到自己身上的從外頭帶進來的火鍋味兒,就給臧南渡發了條信息。
我現在去洗澡,門沒鎖。
之后把東西往床上一扔,自己進了浴室。
劇組租用的這棟大樓,主要是辦公,很多東西都是后期在每個房間里假裝改造過的,所以很多設計都還是更偏商務辦公一樣,各種布置裝扮也更像是個星級酒店。
而且隔音效果不好,岐林開水龍頭的時候還能聽見隔壁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操,我看我的你別往這兒瞧成不成啊”孫成洲的聲音很大,“要瞧就大大方方的看,都是片兒還是老爺們什麼樣兒的沒看過,要看就過來一塊兒。”
孫成洲一直在大大咧咧,就是沒聽見對面的山易亭說話。
岐林伸手試了水溫,把花灑開到最大的時候,就聽不清隔壁現在在說什麼了,等大腦重新歸了清靜,里頭就一直想著臧南渡肩膀上的那塊兒刺青。
之后放滿了水自己泡進去,只屈膝露了兩個泛紅的膝蓋。
等關了花灑,岐林聽見外頭有人開了門,自己就在里頭試探喊了句,“臧爺”
然后浴室門上就被輕輕敲了兩聲,岐林聽著莫名心安,就說,“我等會兒就出去,大概十分鐘。”
之后回應他的是聲“嗯”。
聲音低臧南渡的。
岐林就往水下埋了埋,鼻子里在水面上出了泡泡,最后整間浴室里都是白色濃香的泡沫,岐林就又聽見隔壁孫成洲在喊,“靠,怎麼是涼水啊”
泡了五分鐘,岐林就扶著墻沖干凈身上的泡沫想往外走,然后下意識朝上伸手,發現里頭沒擱浴巾。
于是岐林走到門上的磨砂玻璃門口兒對著外頭也敲了敲門,“臧爺,遞個浴巾,里頭沒有。”
沒過一會兒,門開了條縫兒,外頭的人扭著頭沒朝里看,自己伸了胳膊進來。
岐林自己撐著門,看見對方手上拿的是件對他而言明顯有點兒大的襯衫。
“我的,外頭也沒浴巾,湊活用,”臧南渡的手就懸在門口兒。
岐林就站在門口兒,沒伸手,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就聽對面說,“拿著。”
岐林還是不動,就在對方馬上要轉頭過來的時候,岐林扯過來,順便關了門。
自己站在門口兒發笑,問他,“等會兒你洗澡的時候怎麼辦”
“我不用,”臧南渡的聲音遠了點兒,聽聲音已經坐在床上了。
岐林抬了胳膊沿著那條松軟細滑的袖子穿過去,身上不由得酥、麻,這件襯衫他貼身穿下擺就到他大腿那兒,更好能蓋住東西,但是又遮不嚴實,輕輕一走,瞧得就更明顯。
岐林覺得底下發滑,身上又冷,就又朝外喊,“臧爺,床上有我的內、褲,隨便勾一條給我。”
岐林說完之后,等的時間就比剛才長了一會兒,他在里頭消耗著熱氣,最后還是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