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岐林右手抵在自己嘴上,打樂,“那剛才你還攔他。”
“我那是怕臧爺忍不住把你就在這兒辦了,”孫成洲看著岐林一臉天真,又嚴肅道,“臧爺不樂意見血。”
“嫌臟?”岐林手里的棉棒透紅,他剛才是用牙把自己的口腔側壁戳破了,這會兒才止了血。
孫成洲聽了搖頭,說了句岐林聽起來特別像玩笑的話。
“他愧疚,”孫成洲抬著腦袋像是想事兒,“以前臧爺剛畢業那會出了點兒事,我就是那個時候跟的他。”
“出事?”岐林往前湊了湊,好奇,“是不是畢業排大戲那會兒?”
孫成洲眉毛挑了挑,“你聽說過?”
“沒有,猜的,之前導師說過,等我們大三下學期都會搞匯報演出,也就臨近畢業。”岐林稍作解釋就繼續問,“臧爺出了什麼事?”
“再具體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臧爺那會兒脾氣臭的不行,明明中戲里拔尖兒的好演員,最后出了學校更是連一部戲都沒接,直接趟了野路子,成了今天這樣兒,”孫成洲看岐林嘴上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開了車門,“臧爺之前的事兒我不好猜,但是有一樣兒我清楚的很。”
孫成洲下車,去了岐林那頭幫著開門,等岐林邁著腳下來,他才開口,
“臧爺剛才,是心疼了。”
岐林的腳剛落地,心里就輕顛著往上飄。
最后沒說話,抿著笑給孫成洲留了個背影。
*
劇組收拾了整整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又因為對里頭的人都照顧,加上還有以為意外受傷的梁戍星,錄制進程比原來計劃的時間又推遲了一天。
現在的房間供他們臨時挑選,梁戍星就被安排在方便出行的一樓。
晚上大家都在自己分的房間里,因為節目錄制沒開始,所以現在房間也都夠人住,白天搬家收拾了一天,到了晚上客廳就沒人。
只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進行最后的設備調試。
“辛苦了,”岐林自己穿了件兒襯衫,寬松休閑的淺咖色褲子,剛出門兒就幫忙打了把手。
外頭的工作量其實很大,因為住宿問題,晚上不可能所有帶班的人員都在,所以總共就兩三個人,想要裝好這一套設備總要費點勁兒。
岐林晚上嘴干,戴著頂破邊兒的壓舌帽出來接水喝,碰巧看見了,就撂了杯子上去幫忙捋線,“我剛去廚房看見還有熱水,我找了干凈杯子,放桌上了。”
岐林說著又看見裝線的幾個插槽他都認識,自己嘗試裝了幾次,又問了工作人員確保沒錯之后,自己干脆就蹲在這兒幫忙。
“你還懂這個?”幾個人蹲在一塊兒看著小孩兒稀罕,因為練習生里基本上都是走花美男路線,里面唱跳基本功不敢說但是這種專業性較強的音頻設備調試,一般人少有了解。
圍著這個話題,岐林跟里頭的幾個人就聊熟了。
“外頭有人麼?”一樓最盡頭的門開了,梁戍星從里面揉著眼出來,“扶我一下。”
因為外頭聊得熱鬧,梁戍星聲音又不大,所以一開始誰都沒看見在拐角暗角站著的梁戍星。
接著梁戍星就響了第二聲,這次明顯就帶上情緒了。
“這個節目就算沒有像樣兒點的后勤,最起碼活人有吧?”
這會兒才有人扔了手上的活兒往前迎,“梁老師,對不住,剛才光聊天了沒瞧見你。
”
“你們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吧,”梁戍星腳上行動不方便,但是沒人攙著又走不遠,只能勉強靠著,“能不能端正一下態度,上班時間嘻嘻哈哈,現在的錢就這麼好賺?”
被梁戍星說了一頭,那人臉上發紅,自己又說不出什麼,只能在一邊兒跟著點頭。
梁戍星沿著桌子看見上頭有水,就問,“什麼樣兒度量盛多大能耐的東西,多了就是浪費。”
“我去趟衛生間,扶我一下,”梁戍星估計說的嘴渴,自己端了杯喝了。
現在還蹲在地上忙著接線的人都沒出聲兒,悶著干活。
干他們這行的就是憑手藝吃飯,怕就怕遇見這樣兒的難伺候的祖宗,就算遇上了就只能自認倒霉。
心里安慰自己只要能賺錢就不去惹那一身騷。
“我來吧,”岐林從旁邊站起來,摘了帽子,因為忙了半天頭發黏在額頭上不少,“我沒在上班,正好去洗把臉。”
“梁老師,”岐林自己過去攙著對方的肩膀,替了現在很是尷尬的工作人員。
這是剛才跟他搭話的叔,皮膚黑,一笑就露了白牙。
過去的時候,岐林拍著工作人員的肩膀,背著梁戍星給了個笑,嘴里比劃著“沒關系”。
梁戍星則是看見是岐林自己變了臉,看了一圈兒就是沒多說話。
一樓公用的洗手間在一樓通道的盡頭,光線不是太好,梁戍星摸不準現在岐林的意思,他自己也不開口說話。
剛才出來的時候還特地看了周圍沒有其他公司的練習生在,自己說話就沒多少顧忌,沒成想地上還蹲著岐林。
房間里的光線也算不上多好,但是勝在柔和,梁戍星抬頭在里面的鏡子里看,就更能瞧得出來自己跟岐林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