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臧棲山聽見岐林的話先是微微一怔,之后突然笑了,然后追著岐林扯著T恤往桌子跟兒前趴,“我就說,能給葛孟平臉上來一巴掌的兔子怎麼著得也會咬人啊。”
“而且,如果剛才的問題,你不回答,”臧棲山咬著筆頭,眼睛就勾在岐林身上,最后自己掛在椅子上晃,“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而且你不會——”臧棲山拖著長長的尾音,收了胳膊,按在岐林正翻著的書頁上,
“真瞧上臧南渡了吧?”
“臧南渡年輕那會兒比我狂多了。”臧棲山抬著下巴,晃蕩著身子,“再說你現在裝乖討巧,又能瞞多久。”
“他要是知道你兔子皮下頭,長了張狼嘴,指不定多不待見你呢。”
臧棲山口氣里的興奮到了這里達到頂點,
“所以我唯獨在你這件事兒上有把握。”
“他那兒你走不通。”
中間兩個人僵持里一會兒,誰都沒再說話。
首先在兩個人中間打出動靜的是敲門聲。
“忙完了麼?”
臧南渡手里轉著鑰匙,朝床上的岐林招手,“你收拾下,送你回家。”之后往趴在一邊兒的臧棲山斜了一眼。
岐林合上書,自己從床上坐起來,點著腳過去,不確定道,“我今天在這兒睡成麼?”
“回家,”臧南渡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這事兒沒商量,“換上衣服,現在送你回去。”
岐林看他堅決,自己這邊就松了口,“那成,我收拾收拾。”
“我樓下等你,”臧南渡說完就轉彎下樓。
臧棲山等人走了撐著腦袋咬著筆晃晃悠悠對著岐林繼續,“我倆看臉都是同一款,他那兒你走不通,考不考慮跟我。”
岐林自己回去,往自己書包里裝書,等掃了一眼臧棲山胳膊底下壓的皺巴巴的習題紙,臨走說了幾句,“一、四、五的第二步得數再檢查一下,第二題總數計算不對,第八題公式記混了,這個,”岐林說到最后看臧棲山眼睛直勾勾往自己身上撞,就知道剛才說的那些對方鐵定沒往腦子里記,就干脆留了自己一本兒,
“上頭對照檢查,明天我再看你第二章 。”
“整本兒都做完了?”臧棲山才撐著自己清醒,然后扯著嘴角又開始發混,“以前不知道,腦子也這麼好使。”
岐林自顧裝著書,最后拉上拉鏈往自己肩上一放,出了門。
房間里臧棲山兩條腿往桌子上一搭,把岐林的作業劈了叉蓋在自己臉上,鼻子里笑聲帶出來的呼氣把臉上的課本兒搞得一上一下抖落,最后房間里自說自話的聲音很小,沒人聽見。
出了房間的岐林低著頭,兩只手扣在書包帶兒上,慢慢往樓下走。
看見臧南渡已經站在門口兒看時間。
中間誰都沒說話,岐林就自己坐上臧南渡的副駕駛,等車子開動,車上一陣陣涼風吹過來,搞得岐林有點兒昏昏欲睡。
“臧棲山過完這個學期就出國,”臧南渡聲音低,沒帶多少溫度,“以后煩不著你,輔導我另請老師,你自己學好就成。”
“另外臧棲山太狂,不知收斂,”路上臧南渡一句一句解釋,像是想到什麼,又說,“家里也知道,我跟他待久了早晚要鬧,所以提前就接他回去。”
岐林大概也知道為什麼臧南渡不同意自己再往下待了。
臧棲山的心思,在他那兒根本藏不住。
臧南渡車開的穩,空了半晌又開口,“上次那事兒,我還沒正經道個歉。”
又提這事兒岐林也有點在意,但是輕輕搖頭,“沒有必要道歉,是出色的表演。”
“對不起,”之后臧南渡看著岐林的眼睛,把這三個字又說了一遍。
“大學那會兒演著玩兒,習慣沒改成,”臧南渡盯著前頭,就說了這一句。
岐林自己在胸前抱著書包手里捏著拉鏈,他沒問為什麼,只是把身子側過來,掩飾不住自己嘴里的興奮,“我覺得您表演很厲害,”岐林特地把“臧哥”改成“臧老師”,單純覺得只要談到表演領域,臧南渡就值得自己叫這一聲“老師”。
車微微晃了一下。
在平直沒有紅燈的市中心主干道上。
開車的人沒握穩方向盤。
臧南渡沒接上岐林的這句崇拜。
只轉頭問了句,“為什麼?”
岐林沒猶豫,“因為熱愛專注。”
岐林從書包里把之前從臧南渡家里帶出來的書攤在自己膝蓋上,“書上說,表演就是把虛假的情緒做帶入,最后讓自己相信的過程,”
“這些你都做到了不是嗎?”
周圍很安靜,臧南渡在岐林家門口兒停了車,敲著方向盤說了句,“到了。”
但是岐林沒下車,甚至連安全帶都沒松,他手里的本里夾著一張折成兩瓣兒的紙。
兩邊兒用銀光的細窄的釘子扣在一起。
岐林伸手大膽,貼著對方的襯衫,扯住臧南渡領口兒的暗紋領帶,順著他的眼神看回去,
“現在你是曹光漢。”
“我是閆夏冬。”
或許是出于對臧棲山那句“走不通”的報復,又或者是出于私心,岐林聲音發著顫,本能誘、惑道,
“所以臧老師,能演完它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陪伴,下章入V,萬字更新,入V后的三天訂閱對作者下一個榜單肥腸重要,希望喜歡的集美多多支持~碼字不易,千字三分,真的超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