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口到了嘴里的水,都差點兒沒咽下去,他以為那個沉默又陰郁的男人開始背對著他,蹲在幫著岐林換鞋。
岐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上面包裹一雙熱手。
“具體你想問什麼?”臧南渡沒轉頭,但話是對著梁戍星說的。
“啊,我就是...其實我就是跟您解釋一下,之前我不知道見面還有另一層公司的意思,所以一直想找你好好聊聊,”梁戍星把杯子放下,才控制住現在自己的聲音,“上次算是對公,所以這次我誰也沒說,自己來找你的。”
梁戍星故意話說的不清楚,主要還是估顧忌這里還有一個圈兒外人。
岐林雖然是個學生,但是梁戍星也不怎麼想露什麼把柄。
岐林被臧南渡換完鞋,自己領子又被對方勾著里側往里順著提,“要有學生的樣子,規矩,樓上拐角第三間,先寫作業。”
岐林聽著點頭,臨走還特地沖著梁戍星甜笑,嘴里也叫了一聲,“梁哥。”
然后自己踩著毛茸茸的拖鞋往樓上走。
梁戍星看著人往樓上走,腦子里還想著剛才岐林那個笑。
他為人敏感,總覺得岐林笑里多了點兒東西。
“電話,”臧南渡等聽見樓上關門的聲音,自己開始摸煙,“你來找我這事兒,沈方舟知道麼?”
“對公知道,對私不知道,”梁戍星伸手朝臧南渡做了個邀請,“介不介意給我一根?”
臧南渡頭輕輕點了一下,“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談私事。”話里的意思都是趕人,臧南渡捏著煙,兩條胳膊往后邊搭,“我也說了,你演戲不行。”
梁戍星眼里暗了一下,然后著急說,“我可以學,而且誰不是從零開始?”
“你想用《無邊之界》練手,不合適,”臧南渡扭頭,“今天我心情好,提醒你一句,最好別跟沈方舟的意思偏的太遠,你自己遠沒有這個本事。”
臧南渡兩句話,就堵上梁戍星的嘴。
他一句話都沒猜錯。
辰星娛樂是背后是沈方舟,梁戍星能有今天這個本事都是沈方舟一手栽培。
梁戍星最開始以歌星名義出道,幫著辰星娛樂賺了不少錢。
但是對于梁戍星想跨界當個演員這事兒,沈方舟就是不給明路。
手里捏著的資源一大把,沈方舟也不往梁戍星這邊松油水。
而且就算有影視資源,大多火熱的IP也到不了他這兒。
大部分影視相關的編曲都能望這兒送,唯獨角色不行。
于是梁戍星開始坐不住了。
他知道現在圈兒里做什麼賺錢,也知道沈方舟有這種頭腦,所以才會不滿。
現在臧南渡話里的意思是他都知道,并且讓梁戍星放棄從他這里打主意的想法。
臧南渡做投資,領域廣,什麼都干,在影視上現在剛放開手腳,所以很多人都盯著,趁機拉攏下腳拌兒的人也多,所以基本上所有跟臧南渡打交道的人都了解他的個性。
話少人狠。
梁戍星自己來碰運氣花了大決心,也就有更多的不甘心。
“臧哥,”梁戍星深吸了一口氣,沒再執著于剛才的事兒,他跟著把自己手里那根煙抽完,“不是你說的,私下的時間,不談公事,”他一改剛才的口氣,身段兒都開始變得輕巧,“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自己在圈子里混久了,多少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
“所以,這次來就是想約你吃個飯,”梁戍星穿的休閑,來的時候就戴了帽子口罩,看著還是有鄰家男孩兒的影子,臉上綻開笑的時候,臧南渡抬眼看了一眼。
“我這兒走不通,”臧南渡話還是直接了當,自己扯了領子,往沙發上歪,疏疏懶懶,“時間不早了。”
他說話不說后半句,也知道跟梁戍星交代到這兒就剛好。
人比他想的要聰明。
梁戍星自己收拾了開始往外頭走,“那成,以后有機會合作,您說的事兒我也會考慮。”
“那就先謝謝您了。”
梁戍星自己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被臧南渡這麼直白青紅一陣臊,他自己還能笑的出來,“那以后——”
“沒有以后。”臧南渡把話說死。
梁戍星沒在現在的口舌上占上風,自己了門。
然后就給助理打了電話,
“幫我查一下,”
“岐林什麼來頭。”
*
岐林在樓上撐在床上晾腳丫。
眼睛往四周打量,發現這個房間里除了大之外,書也放得多。
整面墻上三分之二基本上都被填滿,而且書的種類也出奇的一致,大致都是表演相關的專業書。
岐林現在剛高三,岐林手里光是輔導資料就好幾本,但是重生后自己空閑都打發了,導致沒了消遣,手里發空的岐林就自己伸手夠了最近的一本。
等門口兒的臧南渡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岐林手里捏著已經翻了幾頁的《演員的張力》。
“對這個有興趣麼?”臧南渡伸手在書的扉頁上比劃,“這本比較枯燥。”
岐林低頭看,“還好。”
臧南渡看見岐林看到“哭”的表演藝術,今天頭一次有興致,湊近了問小孩兒,“如果給你六十秒,能哭麼?”
岐林收了肩,兩邊兒的領口往下滑,咬著字笑著湊近,兩條胳膊往臧南渡身上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