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澡他洗的走心,以至于第二天到了學校頭發還沒干。
“岐林...你脖子上的傷口看著好深啊,怎麼弄的?”岐林前桌兒是個扎馬尾的女生,她怕葛孟平,但是瞄到斜后方的座位上空著,就想找岐林聊聊天兒。
“葛孟平劃的,”岐林實話實話說,不過口氣跟“我早上喝了杯水”一樣自然。
女生張大眼睛喊了一聲天吶。
“他也太過分了,”女生叫的小聲,“我帶你去醫務室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但是看著岐林脖子上的紅印子很嚇人。
“沈月玲,你不是暈血麼?”
“嗯?”女生聽見聲音自己抬頭,然后就愣愣的眨了眨眼。
這不是——
四班臧棲山?!
她現在有點兒缺氧,臧棲山的顏她磕了很久,但是麼這麼近距離看過。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連自己暈血這件事都知道!
嗯?
暈血?
沒有啊?
“不是,你搞錯了——”女生還想著解釋,但是對方沒讓她把話說完。
“借過,”臧棲山繞過沈月玲,“要個人。”
沈月玲就看著臧棲山把人往懷里揣。
然后她腦子里就開始飄彈幕。
臧棲山第一次公主抱給了男人。
她沒搞懂。
岐林伸了胳膊把人擋住,“我——”他的拒絕沒有對方的動作來得快。
葛孟平是第三個進來的,“我操,”他也不知道最近倒的什麼霉,點背老是遇見臧家的人。
邪了門兒了,他在這個學校里誰都不怕,就是得繞著臧棲山走,看見這兩個人的動作,他摸不清狀況。
“大早上的這麼利索,”葛孟平甩了書包往桌子上一墊,又不想明著慫,就搞了點兒動靜,“岐林,這是交新朋友了了,恭喜。
”
“那你把我朋友的脖子糟的不輕,怎麼算?”臧棲山口氣在葛孟平聽來不像開玩笑,他就尬笑了兩聲,“你話別亂說,好好一脖子我糟它干嘛。”
“那可巧,你著好好的脖子,我想糟糟。”臧棲山沒動手,但是葛孟平已經抬眼換了個眼神。
“臧棲山你想出他的頭?”葛孟平慢慢站起來,“你們什麼關系啊。”
葛孟平帶著痞嗆兒,“我看——”
“啪一—”
葛孟平左臉在相同的位置又挨了一巴掌。
因為這次是臧棲山打得,
所以這次葛孟平沒出聲兒。
*
醫務室里沒老師,臧棲山把人往床上放,岐林乖乖坐著,眼睛在臧棲山身上轉,嘴上說著,“不用。”
臧棲山自己在柜子里翻騰一會兒,“抹脖子涂什麼?”
“臧棲山,”沒等岐林說話,門口兒有個老師敲門。
“你把門開開。”
岐林墊了腳要下床,臧棲山自己按著岐林往床上坐,“別管,涂這個成麼?”
空氣里攢著水,醫務室里沒開空調,岐林坐了一會兒就開始出汗。
“把門開開,讓校醫過來。”岐林胳膊被臧棲山攥著,只能用嘴給他建議。
“我說了,”
“別管。”
臧棲山撐著胳膊盯著岐林的臉,“你摘了眼鏡兒什麼樣兒啊?”
他說著也做著。
岐林微微側了個頭,之后哐當一陣,門被踹開了。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一雙皮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響。
“老師叫我來,”
“說你打人了。”
臧南渡進門的時候微微低著頭,用手撐著門框,給后頭跟著的老師道歉,不過生硬的很,“不好意思。”這幾個字說出來,一排老師跟在后面一個勁兒說不用。
臧棲山一條胳膊已經搭在岐林身上,看見臧南渡也沒停,但是被岐林按住了,“我說了,不用。
”
幾個老師看見岐林脖子上的傷口,都覺得這事兒嚴重了。
以前葛孟平說鬧也就鬧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說重了就是故意傷人,而且臧家的人也牽扯進來,還明顯站隊岐林,他們夾在中間就更難辦。
“你跟著去老師了解情況,”臧南渡伸手把臧棲山那條胳膊拽下來,伸了一條腿揣在臧棲山校服的白褲腿上,嘴里輕說了聲,“滾。”
臧棲山不甘心,自己插兜兒,臨走還彎腰沖岐林交代,“等著我還你條脖子。”
等人都走了,岐林坐在床上沒動。
外面還有想進來的學生,看見里面站著個西裝高個兒,都是好奇往里看了一眼之后都沒往里進。
“嫌吵?”臧南渡往里走了走,離床半米的天花板上掛著純白色的紗簾,他手伸扯了,圍了床小半圈兒,然后脫了西裝外套,單膝跪在岐林面前,“離他遠點兒。”
臧南渡說完看小孩兒歪著頭,就又補了一句,
“我說臧棲山,數狼的,”
“吃肉。”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岐林,獨有少年的單薄肩膀,混合著清淡香草的味道。
岐林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他。
臧南渡在這種眼神下極少有的沒了自控,帶著一身煙味兒湊近,對著小孩兒咬耳朵,在空氣里念了極輕的一聲,
“我也是。”
第5章
“多久了,”臧南渡看了一圈兒臧棲山從柜子里扒拉出來的藥,最后坐在岐林旁邊哪個也沒碰,抬手碰的是岐林脖子上的皮肉。
發炎了,今天再看周圍就有一圈兒紅腫。
岐林知道臧南渡問的是葛孟平的事兒,也就實話實說,“兩年。
”
臧南渡沒接話,就這麼聽著。
“以后這事兒能找臧棲山,”臧南渡收手回來,電話開始響,等看了眼名字沒接,但是人已經站起來了,“葛孟平不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