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趁機迅速檢查這具身體的傷損狀況,確定腿部中彈,腰部和肩部有劃傷,其余并無大礙。
若是此時來人趁機暗殺,沒準真能再次失敗。
不是蘇越對那些人沒信心,上輩子的趙青比現在更加狼狽,可他最終活了下來,而那些埋伏暗殺他的人全都領了盒飯。
蘇越把手收了回來,不動聲色地將團長敞開的睡袍合攏,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截,活脫脫一副居家暖男的關懷模樣。
趙青見他這番作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就抱夠了嗎,不是說還要□□?”
蘇越將燈光調暗了一些,道:“你身體還虛著,早點休息。”
他還要出去給上級回復信息,時間寶貴得緊。
趙青挑眉看他:“你大半夜過來,就是為了探病?”
蘇越低聲解釋道:“在病房什麼都做不了,確認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趙青朝打著石膏的腿部抬了抬下巴,道:“這叫沒事?”
蘇越慢條斯理地回答:“留條命在,沒有殘疾,就是沒事。”
趙青打量著落在燈光下的男人,似乎漫不經心地道,“下午你和肖覃起沖突了?”
蘇越微微怔了怔,輕嗤一聲道:“不是什麼大事,副團看我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青并不贊同:“肖覃是戰醫,和他搞好關系,意味著戰場上你能多一條命。”
蘇越從不把命寄托在別人身上,不管是一條還是幾條,他道:“無所謂,我不在意。”
趙青抬眼冷聲道:“這涉及到團隊穩定,你們在這段修整時間內,必須把積累的問題解決。”
蘇越淡聲回道:“白鴿是副團,我難道能按著他的頭來道歉嗎,還是你覺得都是我在搞事?”
傭兵團里很多人都知道,白鴿時常質疑鸚鵡來路不正,懷疑他是哪里派來的臥底。
可惜上輩子白鴿臨死前也沒拿到證據,最終還是蘇越自曝,驚掉了所有人的眼珠子,順便送團長入獄。
趙青看著這只喂熟了的鸚鵡,不如以往初來時的乖巧,不禁心里暗罵,他這麼費盡心機,還不是為了讓蘇越能多一層保障。
戰場上子彈飛濺,刀劍無眼,受傷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團隊里的戰醫都會努力救人,可盡力而為和全力以赴是兩種概念。
趙青斂聲道:“我會讓肖覃過來好好談話,該誰認錯就認錯,該誰道歉就道歉,實在說不出口就打一架,總之你們不能這樣互相倔下去。”
蘇越皺眉道:“反正不是我的問題,要麼我把他解決掉,這樣就沒有問題了。”
趙青差點被氣笑,道:“這是還記恨他總告你狀?”
蘇越搖了搖頭:“隨他喜歡,愛告就告,我一點都不介意,和上級打報告是常規操作,實事求是就好,犯不著為此記恨誰。”
蘇越就算是做臥底,也是個有原則的臥底,不屑于和這些連正規編制都沒有的雇傭兵計較。
“哦。”趙青狹長的眼眸里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真不介意?”
蘇越很是大氣,大丈夫敢作敢當,誰還沒一副錚錚傲骨。
趙青靠在床頭,準備好了夜間消遣,道:“那過來分享一下,團長平時是怎麼寵你、護你、愛你的?又做了多少讓人吃醋的事。”
蘇越:“……”
肖覃你這個告狀精!
第7章
深夜時分,走廊內一片安靜。
蘇越被拉上床“夜談”了好一會,在趙青帶著幾分疲憊陷入昏睡中后,才從病房中走了出來。
他發了條私密信息,把暗鴉團長目前的身體情況匯報上去,沒有隱瞞,沒有欺騙,如實描述。
如果不出意料,組織很快就會派遣人手過來進行圍捕,嘗試利用趙青腿傷的時機將暗鴉一網打盡。
那一次,暗鴉傭兵團雖然沒讓這些獵人們得逞,卻也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從團長到成員,沒有一人能全身而退。
蘇越記不得當時他受了多少傷,大概是不算嚴重,所以印象不深刻。
否則像是那種被冰封在雪山上的慘痛記憶,就會讓人久久不能忘懷,睡著了還能在夢里重溫一輪。
寒冷刺骨,歷歷在目。
蘇越掃了眼手表,恰巧三點整,抬頭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似有電流聲劃過,滋滋作響。
他淡然收回目光,雙手插在風衣的兜里,裝作無視那些被裝在燈泡內的微型攝像頭,自然又隨性地往房間走去。
誰能想到現在的監控安裝方式都如此新潮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奇思改變命運,妙想成就未來。
這里各個通道和出入口都被暗中監視著,團隊的一舉一動悉數暴露,難怪“山豹”能找到突破口和叛徒里應外合,掀翻了暗鴉的這一處窩點,還斬了白鴿當做今年業績的開門紅。
蘇越心里惋惜沒能親手煲個鴿子湯,加點紅棗枸杞滋補養生,最適合白天干活、夜間操勞的自己。
他走到房間門口,開門,進屋,關門,落鎖,一氣呵成,干脆利落得讓攝像頭背后的叛徒都沒反應過來。
鸚鵡剛才是發現了不對勁?還是單純脖子酸了抬頭活動?
走廊上可以暗藏監控設備,個人房屋卻很難侵入,誰也不知道那名男人回屋后是躺下睡覺呢,還是正貼門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