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想要玩點什麼?”
司危丟過去一袋玉幣。
“好,好,當敲門磚是夠了。”黑影轉過身,大聲道:“貴客登船!”
“黃金萬兩!”船工們齊刷刷地喊。
小船被捆在了大船上:“客人,這邊請!”
這里連千絲繭都是金色的,柔軟起伏,像美人的懷抱。它溫暖地包裹過來,鳳懷月覺得眼前驟然變得明亮,再睜眼時,面前已是一片金碧輝煌。
“他們還真是不含糊。”
“全憑著這幻境好將新客往島上引,自然舍得下本錢。”
司危領著鳳懷月踏進千絲繭內的賭場,幻境是假的,錢卻是真的,賭客也不少,大多數是商人打扮,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深海妖類,講究些的會穿衣服,不講究的,或者輸紅了眼的,索性袒胸露背大叉腿往那一坐,屁股帶著尾巴一起顫。
鳳懷月沒賭過,而賭坊最歡迎的就是新手,他被安排在了最好的位置,管家道:“簡單得很,只需要選擇押大還是押小。”
了解這一行的人都知道,新客的前兩把,定然會贏,贏了才好繼續下套。鳳懷月的開局果然也順利萬分,沒多久面前的玉幣就堆成了山。他喜出望外,還要繼續下注,司危卻道:“見好就收。”
鳳懷月不肯收,還打發道:“你也別在我身邊干站著,這兒有這麼多的空桌,你也去玩玩。”
“就是,小兄弟,你也坐下。”賭坊管事熱情備至,將司危往椅子上一壓,又大包大攬道,“看你也是新手,這樣,前三局贏了歸你,輸了歸我們。”
司危道:“你們?”
管事“嘿嘿”笑著,湊近他壓低聲音:“歸我們小都主,這是他的船。”
司危點頭:“將這話原封不動,去同他再說一遍。
”
鳳懷月莫名其妙,什麼話不能你告訴我,非得由這個滿嘴黃牙的臭人親自說?
然后在聽完之后,他一臉無語。司危則是微微抬頭,整個人如一只剛啄完敵人的高傲大黑鵝,又頗為恩賜地對管事道:“好,既然輸了歸你們那位小都主,那我就給他一個面子,先押三千萬玉幣。”
將周圍一圈人都聽得懵了,管事更是懷疑自己聾了:“多,多少?這數額未免也……客人還是重新想想吧。”
司危問:“怎麼,你們小都主付不起?”
管事并不想在外惹事,畢竟這片區域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修真界的地盤,再加上他也確實看不出來眼前這人是想存心惹事,還是腦子有病,于是繼續賠笑道:“我們賭坊有規矩,起先三把,最多只能押五百玉幣,這樣也是為了諸位客人好。”
司危“嗤”了一聲,又看向鳳懷月。鳳懷月完全不想理他,單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一揮:“繼續。”
管事這回往司危面前也放了五百玉幣的籌碼,按規矩,新客自然是要贏的。但這回卻偏偏邪了門,鳳懷月押大,司危押大,結果開出來了個三點。
賭坊管事也是一愣,他的目光飛速一掃,負責出千的美貌女妖正滿臉錯愕,不可能啊,失手了?
鳳懷月不高興:“呀,我怎麼輸了?”
司危漫不經心道:“哦,許是這五百玉幣太過晦氣。”
鳳懷月:“……”
管事打圓場,客人說笑了,錢是好東西,哪有晦氣的,再來,再來。
第二把也是輸。
司危長長地嘆了口氣,將管事新送來的,最后五百枚玉幣往旁邊一推:“算了吧,我還是用自己的錢,討個吉利,五萬。
”
玉幣嘩啦啦地堆了滿桌,管事雙眼放光,好家伙,敢情這還傻子是個肥羊?
“好,好,五萬,老板闊氣!”
鳳懷月果斷放棄,司危用指尖輕輕磕著篩盅,道:“這就不跟了?我看你這莊中首富,也不過如此。”
“……”閉嘴!
瞻明仙主的五萬玉幣,自然是很吉祥如意的,穩贏。管事對此并不意外,因為他原本也是要讓客人贏。他一邊洗牌,一邊試探著搭訕,想要套出兩人的來歷,又暗搓搓地吹了一番陰海都的賭坊,說是每晚吞吐的錢,怕是要用貨輪來載,那才是真的刺激。
“我們可不想登陰海都。”鳳懷月道,“家里還有妻兒老小要養。”
“我也要養一個人。”司危將篩盅推出去,“沒什麼優點,只會花錢。”
鳳懷月:那你有種不要養啊!
“家中有個愛花錢的,才更要多找些賺錢的門路。”管事道,“我的妻子原本也很愛花錢,成日里不是買新衣就是買首飾,但我卻賺不了許多錢,于是她就給我戴了綠帽子,跑了。”
鳳懷月:“……”為能拉人上島,你也屬實能豁出去。
他道:“可我聽說陰海都并不是那麼好登的。”
“是不好登,原來兩位客人已經打聽過了。”管事再度壓低聲音,“誰讓仙督府那頭查得嚴呢,現在又多了個瞻明仙主,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司危表示理解,并且在心里將他冊封為“陰海都最會說話第一百靈鳥”,將來本座賜你全尸。
新晉百靈鳥扯著破鑼嗓子:“可要開始下一局?”
司危頷首,可以。
開出來,又是大,使本就富裕的家庭錦上添花。
女妖一邊收拾賭桌,一邊用不解的眼光看向管事,怎麼回事,今天要一直讓這兩個人贏?
管事卻有別的打算。當司危與鳳懷月眼前的玉幣多得快要堆積不下時,他終于道:“這個賭坊,可不單單只有一層,二位可想去別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