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俯聽聞驚風》 第42章

《《俯聽聞驚風》》第42章

余回問:“那這玉……”

鳳懷月答:“我在黑市買的。”

事到如今,他實在沒力氣再去編一個天衣無縫的借口,但幸好當年那個自己也算是幫了眼下這個自己一回。余回轉身對司危道:“當初阿鸞哪里會將這些東西當寶貝,哪怕是用心頭血親自點出來的,也是玩兩天就扔,那些偷他撿他私物去黑市倒賣的賊人,難道還少嗎?你也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就要抽了人家的骨頭。”

彭流接過玉骨,重新替鳳懷月補了回去,過程中他微微有一停頓,眉宇間掛上疑慮,卻也沒多言。

背上劇痛得以緩解,鳳懷月整個人依舊在打著寒顫,他現在只有掌心那一點暖意可依賴,便不由自主地握緊再握緊,靈火被他捏得溢出指縫,卻沒有任何掙扎,反倒溫柔地包裹了過來。

彭流問:“這是我們丟失的靈焰,為何會在你這里?”

鳳懷月將手背到身后,緩了半天,方才道:“它是自己藏到我身上的。”

“許是因為你的靈骨內有阿鸞的氣息。”彭流又看了眼司危身邊的“阿鸞”,方才在開席之后,他突然就站起來,一言不發要朝著這兒走,應該也是感應到了相同的靈氣。

余回伸手想要將靈焰接過來,但小白哪里又肯,“嗖”一下就飄入了鳳懷月的衣襟內,頗有幾分連滾帶爬的架勢。這小東西的脾氣,眾人都是見過的,不比司危正常多少,發起瘋來無人能控制。考慮到眼下還有百余賓客在另一頭干巴巴等著,彭流便退讓一步:“我先差弟子送閣下去醫館休息。

鳳懷月也想盡快離開這倒霉地方,虛虛一點頭,轉身想走,那偶人卻也跟著挪動兩步,伸手去觸他的指尖。

司危一把將人拽回自己身邊:“阿鸞!”

鳳懷月再度汗毛倒立,也不知是因為司危的聲音,還是因為方才短暫觸碰間,從自己內心深處突然翻涌而起的詭異錯覺——那似乎當真是另一個自己。

不是靠邪術堆積制造的傀儡,而是千真萬確被禁錮的,急于掙脫的,另一個自己。

彭氏的弟子將一頭霧水的鳳懷月帶離了這座山。

余回皺眉:“這人……”

“他確實古怪。”彭流道,“罷了,我會讓弟子暫時看管住他。先去赴宴,否則將賓客晾在山中,保不準哪張嘴又要添油加醋去生事。”轉頭看到司危,也是一肚子火,罵道,“這里不是枯爪城,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下回發瘋之前,能不能至少先看看場合?”

司危聽而不聞,拉起偶人的手想走,下一刻——

“啪!”

好清脆的一個巴掌。

司危震驚萬分,余回與彭流也懵在原地,因為他們哪怕在三百年前,也是沒見識過這種大場面的。現場一片寂靜,半晌,余回方才出來打圓場:“咳,我說——”

“阿鸞。”司危急急握著偶人的肩膀,眼底血紅,“你再打我一下。”

余回:“……要點臉。”

我就不該多嘴。

偶人卻已經又恢復了先前的木訥,不理任何人,繼續朝著宴席間走去,司危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側。待兩人走遠后,余回憂心忡忡道:“你有沒有覺得,他比三百年前更瘋了,像是真的在枯爪城里憋出了腦疾。”

三百年前有飛賊不知天高地厚,偷了鳳懷月半園子的奇花異草,也僅僅被罰去挖了一年礦。

現在呢,方才那名修士只不過是錯買了一塊玉,他就要將人家的骨頭挖出來看個究竟,實在是……余回繼續道:“那修士不計較倒也罷了,倘若計較起來,他以為天下就沒人能治得住他嗎?”

彭流道:“不過那修士也是個野路子,我方才在替他療傷時,發現每一塊靈骨竟都被換過,氣息混雜污濁,其中有一塊還帶著煞氣,司危不喜,也是正常。”

余回聽得不可思議:“每一塊?他是如何將自己弄得靈骨粉碎,還能活下來的?”

“也有另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原本的靈骨其實沒碎,但資質不足難以突破,所以索性全部換掉,這種事雖然耗時耗力,過程中隨時都有殞命的風險,但一旦成功,獲益也不小。”彭流道,“他前陣子剛去過千絲繭斬妖。”

余回搖頭:“荒謬,看來你我真得管管那些邪門歪道的醫館,這事由我來做,你就多費心看著些司危,若看不住,便只有一五一十上稟仙尊,讓他受罰,總比看他瘋魔要強,又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也能指望阿鸞能活過來,替他補全腦子。”

“那只是個偶人。”

“是,我也就順口一說。”余回嘆了口氣,“誰讓能管得住他的,只有阿鸞呢。”

兩人一邊說,一邊也向著山中走去。這場宴席與流行于城中的幻術大戲一樣,都是為了能讓鳳懷月的現世顯得更加合理,賓客多為昔年舊友。當年他們在得知鳳懷月的死訊后,都大為悲痛,后來每逢清明總少不了祭奠,這三百年間,光紙錢就不知道燒了多少,哪怕清楚對方已經魂飛魄散,至少也能于火光中寄托一份念想。

誰曾想,燒著燒著,突然就將人給燒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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