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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真正完整的故事。
巫祝揉了揉白桑的臉頰。
“您現在回想起來了嗎?回想起我們因何誕生,因誰誕生。”
白桑此時的心情與前日談之中的神明重疊。
他心念一動,顫抖著手回應在他面前的巫祝。
“我們是因為您而誕生的。”
始于最初的那副畫。
那是孤獨的神明在樹下隨意勾勒出來的畫。
但是它們誰都想沖破那道畫的封印,來到祂的面前,為祂撫平眉頭。
因為神明不希望它們是人類,所以他們是靈獸。
因為神明懼怕它們生命短暫,所以它們是執念靈體。
巫祝為他拭去眼尾的濕潤,“我們存在的理由,就是要陪伴您,所以不會在您離開之前就死亡。”
它們不是生靈,而是執念……
不,那樣說也不準確。
“準確地說來,我們是由你的思念和愛誕生的。”
他們不是依附于志怪傳說之中的詭談。
而是在愛和思念之中誕生的神獸。
依托愛而誕生。
只要神明依舊有著這樣的執念,它們就會繼續存在。
這一次,不會比祂先離開。
白桑能看到自己的地圖之上,玩家們聚集在了神樹前面。
“另外的幾人呢?”
白桑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猜測。
巫祝垂下眼瞼,“肅清一些垃圾罷了。”
白桑搖搖頭,“他們比你們想的要更加難對付。”
巫祝攔在他的前面:“您現在虛弱,不能離開。”
白桑看向他,“但是我必須過去。”
巫祝不知道,但是白桑知道。
那些可不是普通的過路人,而是玩家。
他們有各種各樣的道具,以及副本的提示。
巫祝卻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在他眼里,眼前這位神明是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
白桑放輕語氣,“別讓我只能等待,好嗎?”
這話讓巫祝身形一閃。
“……好。”
……
此時的戰局已經不再是神獸占有優勢地位了。
人類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好像用也用不完。
嚴源奕得到了副本的指點,兌換了那柄“離心之箭”。
這神器據說是真正能夠殺死神獸的。
只需要直插心臟即可!
所以他必須要讓其他人掩護他。
幾人沖在前方。
應龍瞳孔染上戰意,“雕蟲小技,還要再來幾次?”
嚴源奕不著痕跡地勾起嘴角。
“雕蟲小技”嗎?你很快就知道真正的殺招了。
真正的武器在后面的弓箭之上!
只要用這個刺穿心臟,就能真正殺死他們。
想到這里,嚴源奕興奮極了,握著弓箭的手都在顫抖。
巫祝和白桑來到之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畫面。
白桑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那弓箭絕對不簡單。
也能猜到是誰在背后使壞。
但是此時已經箭在弦上……
白桑突然福至心靈,在背景上加了一條新的設定。
[神獸由我的愛和思念誕生、延續。]
副本判斷合理,通過了他的設定。
與此同時,那箭也射了出去。
應龍被纏斗著,并沒有注意這邊。
那支箭刺了過去。
嚴源奕的笑容開始擴大。
終于!
他第一次單殺這種級別的boss!
應龍轉過身,那血液從傷口留了出來。
一直沒有任何傷口的神獸身上驟然出現了真正的傷痕,那痕跡還在不斷往外冒血。
嚴源奕哈哈大笑:“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能要你命的東西!”
此情此景已經讓他知道了這東西的厲害,
應龍看向自己的傷口,龍爪捂在上面。
一點都不痛。
應龍不明白這個人類在笑些什麼。
嚴源奕:“……”
笑著笑著,嚴源奕發現了不對勁。
……??
這箭據說能直接殺死他們,但是應龍還是沒事啊。
只是留下了傷口,其余的什麼也沒有。
嚴源奕往后退了一步,看到了本不該在這里的人:“白桑!”
白桑沒有應答祂的話。
應龍看著傷口,表情茫然。
那一刻,他確實感受到那支箭上爆發的力量。
那樣的力量不像是這里能夠存在的,理論上來說確實是能殺死他的。
——但是他沒死,為什麼?
聽到嚴源奕說話的聲音,應龍才看向那邊。
看到那個人,應龍的瞳孔狠狠一縮。
應龍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厲聲道:“你把他帶來做什麼?”
巫祝抿唇,沒有說話。
白桑語氣溫和,“不會死的,你們不能在我之前離開。”
他這樣說的同時,應龍就意識到他恢復了記憶。
因而也不再用暴躁而又責怪的目光盯著巫祝。
“已經想起來了……”應龍喃喃道。
白桑問:“你想知道你為什麼沒事嗎?”
應龍貪婪地看著他,不語,
白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堅定地想把自己的話傳達過去:“因為你們由我的愛和思念延續。”
未完的話被藏在喉間,但是意思已經傳遞明確。
它們由白桑的愛和思念誕生、延續。
就像是之前說的那樣,他們不是動物,也不是生靈。
而是執念,是某種形態。
當白桑的愛和思念沒有消亡,依舊愿意傾注在他們身上之時,他們就不會死去。
他們本就是這樣的存在啊。
也就是說,祂愛他們。
神明在用笨拙而可愛的方式,向他們表達愛。
受到前日談的啟示,白桑一下子就捕捉出了破局之法。
世界意識想要針對他,可以不斷給與玩家提示和道具,玩家本質上不是這里的角色,擁有絕對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