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嘖”了一聲,將那根樹枝舉起來,“那這小樹苗留給陸吾大人的樹枝怎麼說?”
那根樹枝看上去確實是幼苗的樹枝,在白桑什麼也不記得的情況下,白虎和陸吾當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龍群們面面相覷,“這、這——”
“沒話說了吧?”白虎冷笑道,“現在這世道,小樹苗把樹枝交給心上人,這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對吧。”
是的,這里就是這樣的世界觀。
當樹族對他人有好感的時候,便會將自己的一小節樹枝或者樹葉交給心上人,表達一種含蓄地傳達愛慕。
陸吾這時適時地出聲,“小樹苗忘了,說這些事不是會讓他為難嗎。”
他語氣溫和,似乎是非常體貼地這樣說。
——才怪。
白桑一眼就堪破他了,這家伙分明就是在以退為進。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當然就落到了白桑的身上了。
白桑心道既然你們都這樣就別怪我:“……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印象,我真是棵沒用的樹。”
他說話的語氣比陸吾還要輕,露出痛苦的表情。
陸吾:“……”
看到小樹苗那樣的表情,陸吾當即閉上了嘴。
夫諸看不過去了,“一些沒有記憶的事,誰知道是不是被某些有心人編纂的,你們說是吧?”
這話帶刺,刺到誰了他們自己心里清楚。
這幾個人看似彬彬有禮維持著神獸風范,其實暗自較勁,周圍縈繞著濃厚的火藥味。
鈴鈴和兜兜忍不住小聲跟白桑咬耳朵,“難道以前,哥哥你都是面臨這種高端局的嗎?”
兩個小孩這回算是長見識了。
見識到了雄競之中的男人到底可以有多恐怖。
很難以想象哥哥以前的副本都是這樣過來的。
太抽象了。
白桑揉了揉耳垂,“這麼多確實還是第一次。”
過往一個的已經很離譜了,這回更是地獄修羅場。
這樣的爭論是無用的,毫無疑問不可能得到任何結果。
這時,他們就像是找到了辦法一樣看向白桑。
夫諸語氣輕柔,像是怕嚇到他一樣,“你呢,還沒問你的意見,你喜歡他們嗎?”
夫諸微笑。
在這種時刻再多的競爭都是沒用的,小樹苗本人的意向才最重要。
自己這樣的提問已經贏了。
很明顯他才是最在乎小樹苗感受的人。
眼看著皮球踢回了自己這里,白桑想死。
白桑真不舍得傷害他們任何一方,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難過。
“我……”
應龍和陸吾也看向他,兩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毫無疑問兩人也是忐忑的。
白桑眨了眨眼睛,目光在應龍、陸吾和夫諸的臉上掃過。
不行了,都長著那張臉,只有一點輕微的變化。
他看誰都不忍心。
更別說是做出一個選擇了。
三人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等著他。
不僅是他們,還有白虎、龍群。
在這樣詭異的沉寂之中,傳來一道童聲。
兜兜清了清嗓子:“雖然都這麼說,但是哥哥從來沒有說過這種事情啊。”
孩童稚嫩的聲音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包括應龍和陸吾。
白虎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夫諸大人帶過來的家伙毫無疑問不會幫陸吾大人說話。
他當即道:“這麼小一頭鹿,懂什麼?”
兜兜搖頭,伸出小胖手擺了擺,“因為我們很早就認識哥哥了,完全沒有聽過他說有什麼救命恩人和意中人的事情。
”
鈴鈴也點點頭。
兩個小孩天真的發言翻譯過來就是:你們說的我沒聽過,不會是假的吧?
應龍和陸吾這兩人對小孩沒什麼同理心可言。
聽到他發言的瞬間就能判斷出這是夫諸這個狗東西教的。
夫諸先是訝異,隨后緩緩揚起了嘴角。
他是愉悅的話,另外兩人就和他心情截然相反了。
應龍眼底漆黑一片,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偽善的虎帶了個幫手過來,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定情信物也就罷了……鹿那狗東西竟然還找來了兩個小孩。
應龍扯了扯嘴角道:“你哥哥不會跟你們這種小孩說這種大人的事情的。”
兜兜往后退了兩步,像是被他嚇到了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
顫抖著聲音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要、要是真的有這樣的人,哥哥肯定會告訴我們的,哥哥說過以后成婚的話了我們要當花童的。”
鈴鈴目瞪口呆。
又一次,兜兜完美偽裝小孩。
她常常因為演技不自然而跟不上兜兜的步調。
白桑忍不住在心底給他豎起大拇指。
白虎趁機道:“我們陸吾大人是在小樹苗長芽的時候遇見他的,小孩那時候不認得很正常,但是經常為小樹苗澆水的應龍大人……小鹿怎麼可能也沒見過呢?”
白虎特地把“經常”這兩字重音。
陸吾這時候也說:“這樣看來就很奇怪了。”
應龍很想當場去把這小孩扔了。
兜兜卻還像是不嫌事大一樣:“哥哥如果要成婚,肯定要去一個能夠接受我和我妹妹的地方,你們都對兜兜不好,兜兜才不要你們!”
鈴鈴小聲道:“為什麼我是妹妹,我要當姐姐。”
小胖球轉頭光速變臉,“都一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