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適時地露出懵懂的眼神,果然看到陸吾表情一變。
不用應龍說,陸吾就創造了一個隔音層。
讓那棵樹苗聽不到他們的話。
這樣就能更方便地交談了。
陸吾冷笑道:“你早就發現了,所以想把他藏起來。”
應龍見反正也藏不住了,于是笑道:“是又如何,難道換了你不會這麼做?”
就像是被戳中了痛楚一般,陸吾先是頓了頓才道:“沒你這麼無恥,還欺騙他。”
應龍倒是笑了,話語帶刺:“不然呢,要讓他想起來嗎?”
陸吾被反問住了。
是啊,不然呢?
要讓他想起來嗎?
應龍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乘勝追擊道:“你現在去告訴他我說的話都是編纂的,也就意味著要告訴他真正的過往,不然他不僅對我、就連對你的話也不信任了。”
但你做得到嗎?
想必沒有任何人做得到吧。
陸吾的聲音染上了一層寒意,“你早就想好了。”
應龍眼底幽深,“你舍得告訴他你就去。”
怎麼可能告訴他呢?
這一點不僅是他,另外那兩個也一定會隱瞞的。
陸吾聲音冷肅:“趁著他失憶,你竟然編出這種爛俗故事。”
應龍攤開手掌,“如果是你,你不會嗎?”
答案只有一個。
無論他們之中誰發現了,都會那樣做。
陸吾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反駁。
比他們還絕望的,在這里只有一個人。
就是白桑。
白桑雖然聽不到他們說話,但是多少也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不,那些現在都不重要。
現在最重要的是——
一個、兩個。
不會另外兩位也是化身吧?
那這個副本到底有幾個??
圍觀的龍群們則大驚失色。
這棵小樹苗到底是什麼來頭!
應龍大人帶人回來就已經夠驚訝的了,為啥兩位老祖看起來要為他大打出手的樣子?
所有人都看似忙碌,實則暗戳戳地等著看后面還會有什麼發展。
兩位神獸老祖同時出山,然后看起來還在為一棵小樹苗爭奪,這可不是隨便都能看到的戲碼!
終于,那隔音層消了。
率先走過來的是陸吾。
陸吾牽起白桑的手,“你忘了我了嗎?”
白桑心說哪里忘得掉。
尤其是這種經典場面,想起就讓他頭皮發麻。
白桑只能裝作什麼都在不知道的樣子歪了歪腦袋,“您是陸吾大人,對吧?”
聽到這個回答,陸吾的眼中劃過一絲落寞,“是。”
白桑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茫然地問:“我是又忘記什麼了嗎?”
陸吾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其他的人。
后面走出的白虎露出驚喜的表情:“你就是神樹旁邊的那棵小樹苗吧。”
又來一個。
白桑只好點點頭,“您是?”
白虎向他點點頭,“我是陸吾大人的副將,白虎。”
這位不是一個人來的。
甚至帶了戲臺子。
應龍太陽穴抽動。
還真是卑鄙無恥。
應龍知道這個白虎,總是跟隨著陸吾的副將。與他們龍族愛好單打獨斗不同,陸吾也擅長于智取。
陸吾沒有說話,而是白虎充當嘴巴:“看來您是真的忘了,如果沒有陸吾大人,你恐怕長不到這麼大了。”
白桑做出驚訝的樣子,“以前還有什麼我忘了的事嗎?”
白虎搖頭嘆息:“我當時和陸吾大人一起所以記得,那時候你剛剛長出芽,正值舊山百年難得一遇的封凍期。
陸吾大人就用自己調節溫度的能力給附近的所有生靈取暖。要不是那時候的陸吾大人,那時的你恐怕就會枯敗了,哪還有后面的事?”
多災多難的小樹苗:“……”
你最好是。
故事又補充一段√
白桑覺得都不用他來想象,這些人一人一段就足夠完整了。
應龍:“我怎麼不記得發生過這種事。”
應龍冷笑。
陸吾的意思就是自己比他早,還比他恩情大。
陸吾還沒有說話,白虎就插話道:“畢竟應龍大人貴人事忙,平日里除了祭祀基本不會回山,鮮少幾次順便給小樹苗澆澆水罷了。”
“鮮少”這個詞被咬得格外重。
就像在暗戳戳指應龍只是隨意之舉,就以這恩情裹挾人成婚。
陸吾不用說話,這個白虎就代表他把話說完了,他還能在小樹苗面前賣個好留下好印象。
白桑:“……”
白虎看似是隨口說的,實則每句話都在跟應龍battle。
而陸吾什麼也不用說,就和白虎□□白臉。
雖然很久不見,但這修羅場的配方還是這麼地熟悉。
白虎繼續道:“我先前去問了樹族的族長,他老人家可是說好像不記得你們婚約的事的,所以我在想啊,難道這是應龍大人以報恩為理由強求人家小樹苗答應?”
應龍怒意大漲,渾身散發著戾氣,“你在質疑我?”
白虎擺手,“這可不敢,下屬只是在小小猜測。”
陸吾在這時候出聲了,“白虎,不得無禮。”
白虎這才噤聲。
誰不知道他是在什麼人的授意下說這種話的?
反正應龍知道。
應龍眼底漆黑,“陸吾,百年不見,你還是和以往一樣。”
一樣慣會這種手段。
陸吾眉梢一挑,口型道:你我半斤八兩。
陸吾看向那棵小樹苗,溫聲問:“你還記得婚約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