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滿地看向賀修:“他們好像在看我們。”
賀修跟他咬耳朵, “現在已經畢業了。”
校領導:“……”
你們這對小子最好有事。
偏偏這兩個還是今年的狀元。
算了,忍著吧。
狀元都在他這, 有什麼是不能忍的呢?
完全沒有。
白桑的成績一如既往地好,兩人填了京省的著名top大學,雙雙被錄取。
謝師宴上班主任滿面紅光,省前十兩個在他的班, 別說校領導,就是省報紙也掙著要采訪他。
……
很快就到了報道日,他們買了同一班的飛機票準備一起過去。
白桑看著日歷上的日子。
距離那一場颶風還有三個月。
世界意識沒有任何動作, 似乎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動作。
趕飛機這天兩人弄得有點遲, 過安檢被告知項鏈不能帶上飛機。
“滴——”機器第三次發出響聲。
安檢人員禮貌道:“這個項鏈是什麼材質的?強磁力過不了安檢, 你們得考慮托運了。”
白桑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的時間已經來不及再折回去托運再過來了。
選擇只能是要麼改簽要麼不要這項鏈了。
賀修則表示干脆把這所謂的傳家寶扔了也沒事。
白桑抬眼看向賀修, 遲疑道:“這個不能丟。”
白桑始終覺得扔傳家寶的行為不好, 盡管這是賀修的東西應該由他來做決定。
最終拗不過白桑的,他們改簽了下一個時間點的飛機。
賀修去給他買墊肚子的食物去了
白桑在機場坐著的時候, 聽到了廣播的聲音。
——“由于突然到來的颶風,所有航班全部停止行程,請旅客們注意。給您造成的不便,我們對此感到非常抱歉。
”
很快,又用英語廣播了一遍。
白桑打開手機,果然看到了強颶風預警。
明明之前天氣預報都一直是提示的大晴天。
颶風的形成是需要過程的,不可能突然生出來。
這場颶風本來不該是在這個日子到來的,但是現在卻提前到了他們乘坐飛機的這一刻。
只能是世界意識的手筆了。
白桑瞳孔微縮。
也就是說如果是他們原定的航班,現在就已經起飛了,他們必死無疑。
而他和賀修現在都沒事。
是因為——
因為那一對項鏈。
項鏈帶有強磁力不給帶上飛機,他們被安檢攔下來導致誤機改簽
錯過了死亡的班機。
他們這次差點就趕不上飛機了,再加上這條項鏈,就像是環環相扣的巧合構成的線。
但是白桑知道不會是巧合。
白桑從背包里拿出自己剛剛解下來的項鏈。
那項鏈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帶有不讓過安檢的強磁力的材質,必然不可能是偶然。
更像是送項鏈的人從一開始就打算想要讓他們活下來。
通過送項鏈這樣的蝴蝶翅膀來煽動后面的情節。
白桑喃喃自語:“表叔。”
那個給他們送項鏈的人為的就是保護他們。
送項鏈的是賀修的“表叔”。
根本就沒有什麼“表叔”,一個劇情之中的人設,只是存在在對話之中。
是有人利用了“表叔”的身份給他們送這個項鏈。
因為這兩條小小的項鏈,他們確實都活了下來。
所以給他們送項鏈的一定是一個很了解他們的人。
甚至知道這場颶風。
想要保護他的人。
白桑垂下眼瞼,眼底劃過一絲悸動情緒。
這些條件排下來,他不用思考心里就已經有了答案。
——“宿烏。”
他叫出名字的那一刻,世界也崩塌了。
賀修已經消失了。
當然,他會消失。
因為那個人已經來了,真正的他來了。
白桑一邊奔跑著,一邊感受著周圍世界的崩潰。
畫面一幀一幀地潰散,猶如電影的走馬觀花那樣,變得不像是現實的場景。
原先維持著的場景開始倒塌下來,風景開始解構,簡直像是歸于碎片一般盡數落了下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圍不再是機場,也不是野外,沒有任何的風景。
只是一片黑暗。
一望無際的黑暗,像是在蒼穹之上潑了墨水,將每一絲縫隙都染成墨色。
沒有任何聲音。
一片寂靜和虛無。
白桑順著不見底的黑暗往前走,走了好一會,逐漸出現了一座橋。
那座橋的兩側格外高,這樣的設計他只認識一個。
——混沌橋。
熟悉的混沌橋。
不過白桑知道這是虛影。
或者說,是某個人記憶之中的景象,以這樣的形態存在著。
是他的內心。
也就是說,賀修那個部分結束了,現在是真正的、宿烏的內心世界。
這橋是他內心虛構出來的影像。
終于來了。
白桑深呼吸,繼續往前走。
橋再往前走就是他們都熟悉的地方。
塔。
高塔的虛影。
從底下的角度能夠看到窗口之內的身影。
一個坐著的人。
是白桑的模樣。
他以前長發的模樣。
而站在旁邊的是邊緣之地的那個少年1450。
他只是看著窗口,沉默不語。
他朝著那個方向伸出手,正對著窗口的方向。
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那個少年坐了一會,繼續往塔走。
他想闖上去。
“1450。”白桑叫了他一聲,但是那個少年的虛影并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