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隨后不容分說地道:“你睡床。”
白桑覺得這個人剛剛的眼神就是在看不起他。
別看他雖然長相是這個樣子, 但是體魄已經不能和常人相提并論了。
白桑抱起手臂,“我可以睡沙發的。”
賀修看到他的樣子, 就只能想到自己養的那一只兔子。
“不行。”
白桑還想說什麼,賀修俯下身湊近他道:
“那我們一起睡床?”
“……”
賀修漆黑的瞳孔里劃過一絲笑意,“你選哪一個?”
這個人根本就不由他的選擇。
那張臉在他的面前一下子放大,帶來的視覺沖擊自不必說。
白桑頓了頓, “那還是睡床吧。”
賀修笑了,“乖。”
外面還在下雨,窗戶被大雨敲得噠噠作響。
白桑剛剛看了天氣才發現這是臺風雨。
這樣的夜晚, 和那天晚上一樣。
白桑抬眼看向窗外, 眼底劃過擔憂的情緒。
[今晚這樣的天氣, 他可能會害怕。]
賀修聽到這心聲之后, 漆黑的瞳孔逐漸變得更加幽深。
盡管他沒有說話, 但是白桑已經替他腦補到很多了。
畢竟眼前這個是被命運針對的人,以前的颶風對他而言已經變成了一種心理陰影。
今天晚上這風暴來地這麼急, 賀修會害怕那是當然的。
[要不要干脆……]
白桑這樣想著,但是很快又摁滅了自己剛剛萌芽的想法。
賀修的眼底緩緩亮了起來,嘴角也開始上揚。
他怎麼可能是圣人?
賀修走到門口的時候,聲音里染上了一絲嘆息,“突然回想起七歲的時候了。”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臺風雨。”
白桑搖擺著的天秤當即啪地一下倒向了賀修。
“賀修,要不我們一起擠擠吧。”白桑出聲挽留他。
賀修回過頭,神情平靜,“這好嗎?”
白桑搖搖頭,“這有什麼關系。”
賀修走進屋內的時候。
他的心里回蕩著一首童謠。
小白兔,白又白。
給偽裝好的狼打開了了門。
還善良地邀請他進來。
賀修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笑意。
小白兔不僅邀請他進來,還特別善解人意地說:“這天我有點害怕。”
甚至照顧他的“自尊心”而說是自己害怕。
弄得賀修很想親他的眼睛。
但是他還是得演出不舒服的樣子。
白桑先是伸出手探了他的體溫,確認他的肢體上是正常的,沒有因為心理陰影造成連鎖的生病。
“你哪里不舒服嗎?”
賀修則斂眉道:“頭痛。”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不太像是頭痛的樣子,但是白桑還是伸出了手。
白桑給他按了會太陽穴,“我特地向推拿師傅學的,應該是有安神靜心的功效,我以前經常給自己按。”
那雙白皙纖長的手帶著暖意在他的太陽穴之上按揉著,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確實能夠帶
賀修卻覺得有些好笑。
小小年紀就向按摩師傅學習推拿本領了。
結合白桑的一些品質來看真的是老年人。
——除了特別愛打游戲這一點。
不愛和人生氣、不愛計較,下一秒就能抬走樂山大佛自己坐上去了。
賀修怎麼想怎麼覺得可愛。
尤其是這樣的人,如果對他露出動情的表情,他會如何?
估計會瘋吧。
不可能能夠自我克制的。
白桑不知道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在想的是什麼,依舊繼續手上的動作,“你試著不要想以前的事,也不要關注外面的天氣。
”
他的聲音溫和,有著讓人寧靜下來的神奇魔力。
周圍包裹著沐浴露的香味。
明明是那個熟悉的味道,但是在這個人身上就是不一樣的。
賀修很想干脆就捉住那雙手,然后反手壓過去。
但他只是想想。
不能這麼快就嚇到兔子了。
根據以前養那孩子的經驗來看,這種事講究的就是一個循序漸進。
但是趁著喂食的時候趁機薅一把毛過過手癮還是可以的。
晚上,一張大床睡了兩個人。
雖然分隔開了,但是就是很怪。
白桑根本就睡不著。
他感覺生病的是他自己,不是賀修。
周圍除了熱就是熱。
白桑輕輕叫了他一生:“賀修?”
很快,枕邊傳來回答,“嗯。”
這人的聲音格外沙啞,也顯得格外性感。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賀修沒有說話,“……”
怎麼可能睡得著。
白桑眨了眨眼睛,向他提出要求,“你能和我講講故事嗎?”
白桑說出這話以后自己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但是他還是這樣說了,大概就是因為眼前這個是他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吧。
白桑也不是喜歡聽晚安故事,只是因為父母離婚后他很少有這樣的機會。
因而懷念而已。
而賀修,1450.
是唯一一個會給他講故事的人了。
賀修的目光溫柔,“好。”
連賀修都很訝異自己的聲音能這麼溫和。
隨著故事的開展,呼吸聲也變得均勻起來。
黑夜之中,眼前的人的睡顏被蒙上一層窗外映照下來的月光。
能夠看得出,他做了個好夢。
可惜賀修沒能睡著。
失策了。
分明是圣人,為什麼要自我折磨。
還真是……
賀修笑著搖搖頭。
*
校慶和校運會是連在一起慶祝的。
而校慶要求每個班都出一個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