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講完以后,回過頭問他:“你聽懂了嗎?”
這是他在努力給他講課。
賀修卻只能看到這個人。
聽到他的聲音就足夠了,難道還能分辨出他在講什麼嗎?
那是圣人才做的事。
賀修微笑著、搖了搖頭。
白桑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教學水平,于是回過頭,又把解題過程拆分得更細地講了一遍。
這一回他刻意把重難點著重講了一遍。
回過頭,正好對上了賀修的視線。
這證明了什麼?
證明賀修根本就沒有聽他講課,從頭到尾都是在看自己。
……怎麼這話說出來這麼奇怪。
遇到這樣的學生,白桑是會生氣的。
白桑的聲音不知不覺提高了一些:“你現在自己做。”
他找了同類型的題目給賀修。
賀修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別生氣。”
那聲音有點哄著他的意思。
白桑倒是想不生氣,但是遇到這種可惡的家伙他很難保持情緒。
賀修開始做題。
出乎意料的是,賀修寫字挺好看的。
他應該是比較習慣寫快,橫豎之間的勾連瀟灑順暢。
白桑就像是一個審判者,仔仔細細地盯著他寫,就等著找出錯處來。
賀修感覺到這個人的目光一直鎖在自己的身上,只覺得通體舒暢。
很快,賀修洋洋灑灑地寫了半頁紙出來。
而且是這道題的另一種解法。
白桑眨了眨眼,“你早就會了!”
“那為什麼沒有說?”白桑鼓起腮幫子。
賀修道:“向你證明。”
仔細想來,那個給他開門的汽修廠大叔確實說過賀修以前很聰明的。
還有在副本里,那時候他也和他一起看過書。
這個人看書的速度比他還快。
雖然那時候他是魔的身份,但也能側面證實了他確實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顯得更可悲了。
一個擁有天才般才能的人,卻因為命運的處處針對,而沒有上大學。
只是一直混跡在汽修廠之內。
為了能夠找到對抗白質元的方法,而被揠苗助長,早早地就開始出入社會場所。
被迫尋找其他的謀生手段。
“……”
白桑這樣想著,又覺得有些難過。
這樣的想法如實地傳遞到了賀修這里。
關心的話語如同是暖流一般流入貧瘠的土地,滋潤著那些龜裂的縫隙,讓土壤開始再度生長。
真誠而熾熱。
賀修很想牽起他的手,告訴他沒關系。
賀修能夠想象到那個少年,或許說是那個“自己”為什麼會愛上眼前的人。
因為對于他們這樣的人而言,他的靈魂太過耀眼了。
如同月亮一般。
清淺而溫和,卻又有力。
兩人又做了會題,這回就連白桑都被賀修驚訝到了。
賀修的水平根本就不是“社會上的小混混”做題的水平。
恰恰相反,甚至能達到很高的水準。
其實白桑一開始連最差的預設都想好了。
——比如賀修有可能連最基本的x和y都不會。
這樣的程度。
現在知道了賀修的真實水平以后,白桑不由得有些震撼。
這個人就是那種大家都很討厭的類型。
平時上課不用聽,自己學學做題就能會。
放學就走、從不熬夜、結果考出來比通宵復習的人還要高。
白桑被勾起了一些可惡的回憶:“……”
賀修依舊用一種無辜的表情看他。
行叭。
白桑算是白擔心了。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那聲音沒什麼規律,怪不客氣的。
可以判斷出不是陌生人敲門的頻率。
白桑看了眼賀修,問他:“這個點會來人嗎?”
賀修只是挑眉沒有說話,顯然他自己也有些困惑。
就在兩人都沒動作的時候:
“賀哥,是我!”
那邊傳來了聲音。
一道爽朗的男聲。
那聲音耳熟得很。
白桑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人是誰了。
馬飛。
賀修沒有動作,白桑就先一個激靈。
即使門外的馬飛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白桑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小小聲問:“我是不是要先去躲起來?”
賀修哪里可能讓他躲,詭辯道:“你躲不是更可疑?”
白桑看了眼自己的衣著。
這樣的氛圍。
……他不躲能難道就不可疑了嗎?
賀修卻說:“清者自清。”
誰是清者,誰自清?
白桑也不知道,但是賀修就敢這樣說了。
白桑還是想躲一下避避,但是賀修卻把他拉了過來,還說:
“那小子就喜歡亂翻東西,他要是后面才找到你,豈不是更不好解釋。”
賀修這樣說著,直接把門打開。
迎接他們的是馬飛的一個大大的笑臉。
“賀哥,來活了。”
他的聲音頓住。
因為目光落在了賀修身后的人身上。
嗯,賀哥身后有個人。
馬飛繼續道:“這次要求的軟件以賀哥的實力絕對是不成問題的……”
不對啊,賀哥身后怎麼可能有個人呢?
賀哥怎麼可能和別人一起住。
更不可能帶誰回家!
“臥槽!”
馬飛后知后覺,突然大喊了一生,再次看向那個人。
眼前的正是賀哥的大美人同桌。
他記得賀哥一開始態度很冷淡的,后來就瘋狂地打自己臉。
現在更是……?
大美人穿著的衣服,仔細一看并不合適。
任誰來看都大了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