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背對著晚霞,背景是一片炙熱的火燒云。
他的眼底也格外炙熱。
白桑不自在地揉了揉臉頰,“你別靠這麼近。”
他這樣說,賀修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賀修比他高大,一展臂就能把他完全摟在懷中。
賀修的目光掃過他的耳垂,一路到脖子。
喉結不由得滾了滾。
那里原本是一片雪白的,現在染上了可愛的粉色。
看得出來,這個人對于親密接觸的反應非常生.澀。
賀修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他發誓真的是情難自控,沒有多余的意思。
但是這個動作直接讓白桑瞳孔放大,瘋狂眨眼盯著他。
真的像是一只在路邊蹦著結果被薅了一把白毛的兔子。
賀修另一只手不由得摩挲著指腹。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養過的兔子,是一只雪白的小家伙,那孩子被觸碰了以后也是這樣的反應。
“繼續跟我說說他。”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偏偏這麼近的距離,那聲音直接摩擦著白桑的耳際。
[小時候絕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會越長越歪了!]
小時候的1450白桑還是能調戲調戲的,現在則是被拿捏的那一個。
現在那個少年卻已經變成了大尾巴狼的樣子。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白桑怒而看他,聲音里含著怒意:“他現在已經長成混子了,說也是白說。”
賀修嘴角勾起一點笑意。
更像是他以前養的那孩子了,薅毛的時候它就是這樣看他的。
賀修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絕對眼前的人很熟悉,而且還總是莫名地想要親近他。
但他從來不違背自己的心愿。
白桑依舊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瞪著他。
這個動作嚴格來說不算是瞪著,只能說是眼睛格外有神而顯得很有氣勢。
賀修越看越心癢,“什麼樣的混子,我這樣的嗎?”
白桑:……!
那張臉近在咫尺,眼底明晃晃地帶著笑意。
他的聲音帶著調侃的意味,劃過白桑的耳膜激起他一身雞皮疙瘩。
“你也知道自己現在是混子!”
白桑背過身去,暫時算是掙脫了他的束縛。
賀修聳聳肩,手臂靠在柵欄上,“繼續說說他?”
估計是為了平復自己的心跳,白桑試著說1450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跟我約定好的那個人,是一個獨立特性的人。”
白桑平靜地陳述:“他好像很難以理解別人的情緒,更加無法做到和他人共情。”
賀修只是聽著,沒有搭腔。
他的眼底漆黑幽深,很難從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什麼情緒。
“我們的相遇是一個所有人都不喜歡的意外,不過在那樣的情況下,那樣的他,卻是真正有情有義的人。他并非不懂感情,只是沒有人教過他。”
“但是他已經學會了。”
白桑說著,緩緩垂下眼瞼,眼底泛著微光。
賀修想要傾聽他的心聲,但眼前人的內心在此刻格外地純粹、干凈。
“如果我能再見到他的話,我會告訴他,我過得很好,一生平安順遂。”
白桑沒有辦法說太多,但他知道賀修是一個聰明人。
他們之間的對話云里霧里的,這才能不引起“祂”的注意。
聽到他的話,賀修默了默。
白桑轉過頭,眼底含著他看不懂的情緒,“你有沒有看過山海經?”
賀修緩緩地挑起眉尾,目光卻是平靜的,“會有人特意去看那個?”
白桑不清楚能不能直接告訴賀修他的名字。
他不想冒險。
如果賀修依舊是抗拒回想地,他這一手不僅沒有任何作用,還會被世界意識察覺到。
這已經是很嚴重的脫離世界的信息了。
白桑偏過頭,閉上眼睛任由海風吹過他的臉頰:“等你看了再告訴你。”
賀修的尾音上揚,染上了些笑意:“這不會是什麼新型的勸學手段吧。”
白桑被他逗笑了,“是吧。”
這時候,白桑還不忘記說兩句話給自己的“人設”上上分,“畢竟你考不上大學,也是在給白家丟臉,還讓我們落下一個苛刻的名聲。”
賀修笑了笑,“是啊。”
他這樣的反應讓白桑更加確定,眼前這個人很了解自己。
他不恨他,更想出了一些辦法試圖幫他。
就證明了他起碼知道自己不是“白桑”。
應該說不是所謂的設定之上的“白桑”。
但是賀修是通過什麼方式做到的,又知道了多少,白桑還需要再繼續試探。
起碼現在白桑知道了足夠的信息。
那就是賀修還不知道他們的過去,更談不上恢復意識。
好就好在,賀修也知道要防備“祂”。
海風吹來,糅雜著破碎的夕陽,還有他的聲音。
賀修問:“那你現在找到他了嗎?”
白桑看向他,眼里泛著看不清情緒的光芒。
兩人對視的瞬間,似乎都能捕捉到對方眼底的意味。
白桑這才露出一個微笑:“找到了。”
第99章 白首之約6
海風吹來, 帶著一點點淡淡的咸味。
這樣真實的存活地活著的感覺,他很久都沒有體驗過了。
賀修問他:“現在下去嗎?”
他們站在岸邊的路上,還要再下一個臺階才能到那個沙灘。
白桑搖搖頭。
賀修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 問:“費盡心思逃課, 結果只是不下去,只是來看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