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
這是心聲嗎?
應該是吧。
除非這人會腹語。
白桑抱著手臂,朝他露出一抹微笑,“要不是我爸讓我來找你,我是不會來的。”
[其實是我自己想來的。=v=]
他的每一句話,都被他自己的心聲拆臺。
賀修捏了捏眉骨,難道他的幻聽越來越嚴重。
他為什麼好像還能從句尾看到笑臉。
[仔細來看,賀修穿工作服也很好看。]
[要不要干脆想個辦法給他打點錢?]
他這樣想完以后馬上就自己否定了自己:
[不行,他肯定不會要的。]
賀修看向他,眼前的人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但是他聽到的心聲明明格外活躍,而且甜膩。
“……”
賀修確實自己能夠聽到心聲,而且只能夠聽到這個人的心聲。
賀修眸底劃過一絲暗色,試探著問…“你討厭我嗎?”
白桑用一種“這還用問嗎”的表情看向他,通常來講,看到這樣的表情,所有人都會理所應當的認為是討厭。
但是賀修耳邊聽到的聲音卻截然相反。
[喜歡。]
賀修指尖一動,抬眼看向他。
這大概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對他表達過喜愛。
但是……為什麼會是這個人。
且不說身份上的糾葛,在昨天以前他們甚至不認識。
那一聲“喜歡”既輕快又甜蜜,并且沒有任何的猶豫。
賀修完全想象不到他說喜歡的理由。
心聲肯定是不能偽裝的吧,也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上面偽裝。
“有多討厭?”賀修也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還沒有趕他走,甚至問出了第二個沒有什麼意義的問句。
這完全就不像是他。
但是他還是問了。
白桑辛辛苦苦的維持自己的“人設”。
他斜睨了他一眼。
白桑語氣平淡:“像你這樣的人,要不是因為有我爸那一層的關系,根本就不配我說話。”
白桑說完以后,他自己的心靈都在顫抖。
他給了自己一點小小的震撼。
[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樣說話會傷到他的心吧?]
[嗚嗚,可惡的人設。]
“人設”?
賀修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指節不自然的開始摩挲指節。
白桑做出了符合自己人生的反應之后,就一直等著賀修的回復。
按照道理來說,退休肯定不會直接跟他翻臉,但是多少應該把厭惡表露出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白桑能夠感覺到賀修一直在看他,這種事情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像是在打量他。
賀修用一種仿佛是在探究什麼小動物似的表情盯著他。
“看什麼,走了!”
白桑不知道一個乖張的小少爺在這個時候應該做出的反應是什麼,只能逃避一般地回過身。
他的語氣是惡狠狠的。
但是心聲卻軟得不像話。
[他應該不會難過吧?嗚我不是人。]
賀修:“……”
他完全沒有在意他的態度,對方看起來卻比他要難過和愧疚1萬倍。
要是個平時誰也喊不動賀修。
但是現在,賀修鬼使神差的放下工具包,選擇跟這人一起離開。
賀修是真的起了興味。
很想弄清楚這位少爺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段時間賀修都要住在白家,所以他來工廠找他,邏輯通順。
白桑為自己點贊。
一路上相顧無言。
打破沉默的還是白桑。
“欸,你為什麼不去上課?”
賀修撩起眼瞼,“輪不到你管。”
白桑便沒再問了。
而是始終都走在他的前面,沒有回頭。
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如果賀修沒有看到他頭上冒出了那一顆q版的太陽的話。
不僅有太陽,還有幾朵向日葵。
嗯,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燦爛。
兩人還在走著的時候,一個人影闖入視線。
賀修一個側身就躲開了。
白桑當然也不可能會被撞到。
兩個人都閃避開站定以后。
白桑才來得及看這個沖過來的人。
這人染著一頭金黃色的頭發,耳骨上別著一個軟釘,神態流里流氣的,就差直接把“我是小混混”寫在臉上了。
他裂開嘴角笑了笑,“賀修,你怎麼好幾天都不來了?”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兩人,落到白桑身上時眼前一亮,“你怎麼還和好學生混在一起了。”
白桑身上穿著的是藍白相間的校服,沒有任何修飾的成分,一眼看上去就是好學生。
賀修抬眼看他,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黃毛卻不依不饒的樣子,湊近他,“還搞上一個這麼漂亮的,雖然是男的,但湊合湊合也不是不行。”
賀修站在一旁,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而這個黃毛開始嘗試著向白桑上下其手,“你看樣子是個好學生,怎麼跟了賀修這種東西。”
白桑現在是接近半神的狀態。
自從找回記憶以后,他交換的力量也回來了。
這個黃毛的動作在他眼底就和小孩刺撓一樣,他輕輕松松就能反制他。
但是按照他的人設來說的話,一個剛歸國的普通高中生應該沒有這種能力。
賀修現在敵視他,必然是不會來幫他的。
白桑只好勉為其難地讓他得手一兩次,最后再假裝非常努力地睜開他。
他現在是半神的力量,要是再稍微重一點,難免不會對這個黃毛同學造成需要動手術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