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離去無疑是悲傷的, 尤其那個人還是鈴鈴,一個活潑的我孩子。
她不在以后, 這里的氣氛都不像是以前那樣輕松了。
孩子們都很難受,特別是她的好朋友丸丸,那幾天都是哭著睡著的。
但是沒有人想要責備白桑。
因為我們都知道他已經盡力了。
岑今山是最難過的人,他也只是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沒有在白桑面前表露出來。
其實這些宿烏都知道,宿烏在他們都痛苦的時候,將目光移向那位研究員。
這里最痛苦的, 毫無疑問應該是這個人, 親眼目睹一個人的離開, 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你沒事吧?”
白桑抬眼, “宿烏竟然也在安慰人, 這還真實沒想到。”
宿烏抱著手臂道:“隨口一問。”
白桑沒有說話,只是向他攤開手。
他潔白的手掌心之上躺著一個粉色的發卡。
那是之前別在鈴鈴的頭上的。
“她說我要給她戴上的。”眼前人的語氣很淡, 聽不出什麼情緒。
宿烏則告訴他,“想要救所有人太難了。”
是的,很難。
以這里的人進入副本的頻率來看,生存的概率小到了夸張的界點。
他再怎麼努力,也只是在延遲結束的到來。
如果不對根源作出改變,一切就沒有辦法結束。
躲在這里不過是在茍延殘喘。
腦海之中是那個女孩在進入之前給他遞發卡的畫面。
她在進入之前還在說晚上想吃什麼,出去之后要和兜兜說什麼。
那個發卡依舊有溫度一樣。
躺在他的掌心。
總是在他旁邊嘰嘰喳喳的孩子的身影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鮮紅色。
晚上,不再有講故事的環節。
大概所有人都沒有心情吧。
很快他們就發現那只是一切的開端。
白桑是靠著用積分兌換道具陪著他們一起入副本的,但是他的積分并不是無窮無盡的,更何況那道具本身就十分昂貴。
這麼多個孩子,即使他有心也是無力。
雪上加霜的是,副本開始變得比以往更加困難。
越來越多的傷亡出現了。
白桑無法再陪伴他們進入副本,僅僅依靠口頭之上的教導,孩子們依舊沒辦法自己自如地應對那些怪物。
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對上那些個怪物,答案當然是注定的。
從那時候開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離開,永遠都無法回到這里。
整個氣氛開始變得低迷起來。
他們又要開始擔心無望的未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研究員做出了一個非常難以理解的決定。
白桑回到了塔里。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是他確實回到了塔里,并且沒有出來邊緣之地。
這個決定給所有人一個沉重的打擊。
一開始,這里的孩子覺得他只是需要回去一趟。
但是一天又一天,那個人也沒有再回來。
他們逐漸變得驚慌。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比如塔里的那群人發現了他的所作所為,決定給他一點教訓?
畢竟他們的研究員可不是一個聽話的家伙。
這樣的想法很快戛然而止。
因為他們見到了,那個人。
并不是在邊緣之地。
是在塔里。
那一座被所有人都痛恨的塔之中。
白桑出現在了最頂層。
他通過窗口可以往下看,那樣的眼神充滿了清高、不屑與憐憫。
那位曾經的研究員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高塔最頂端的人。
有小孩開始感到焦慮,他們開始問彼此:“這到底是怎麼了?”
當然沒有人可以給他們回復。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那可是塔!
“哥哥為什麼要回到塔里去?”
“哥哥還回來嗎,難道他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不可能的,我相信哥哥,他才不是那種人!”
這種聲音不絕于耳,沒有人愿意相信白桑拋棄了他們,他們了解的桑桑哥哥才不是那種人!
絕對不會在這個危機的時間把他們都丟下。
所有孩子都是這樣堅信著。
但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那個人依舊沒有回來。
與此同時,他們迎來了新的研究員。
是一個很典型的研究員,不會來到邊緣之地,而是一直通過通訊錄與他們聯系。
本來如果白桑在的話,他們還能一起商量應對的辦法,但是這個人來了以后,噩耗開始不斷傳來。
新研究員無法給他們任何實質性的幫助,而由于副本的難度在不斷加強,他們的應對能力比以前還要差。
最先堅持不住的是岑今山,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白桑要回到塔之中去。
明明他是不一樣的!
他明明就是一個善良的人,是一個會為他們的受傷而哭泣的人,是一個……
岑今山獨自去到塔外。
毫無疑問他被守門人攔了下來。
他沒有放棄,一遍遍地在外面呼喚白桑的名字。
但是守門人卻嘲諷地說:“這里面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個人啊。”
是的,沒有。
岑今山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不應該叫這個名字,應該呼喚的是“鄢都”。
如果是說出這個名字的話,里面的人肯定就會幫他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