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的壓迫感,不言而喻的恐懼與威懾。
這樣的情形已經能讓其他人猜到什麼情況了。
又一個神。
岑今山已經是神了,又來了一個?
所有觀眾都看著這樣的場面,不由得在彈幕中發出感嘆。
[這是啥情況?誰來告訴我?!]
[這什麼史詩級大場面。]
[果然只要跟著白桑的直播看,總會發現新鮮玩意兒!!]
[我超我超我超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了?]
[這副本安排白桑一對這麼多人就算了,竟然還搞了兩個秩序者進來!在副本眼里,白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而在副本之中。
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好奇對方的出現。
岑今山提醒:“你這樣來我這里,是違反規則的。”
那個撕裂蒼穹來到這里的,毫無疑問是烏。
他的周身泛著森森的寒氣,蘊含的力量仿佛能夠隨時吞噬天地。
烏撩起眼瞼,里面泛著濃黑的霧氣,“我不在意什麼規則。”
“也是,我想那點代價對你而言也沒有他的重要。”岑今山用一種極其嘲諷的語氣說。
他們兩個都沒有變成其他形態,而是僅僅作為人類的形態在對話。
盡管如此帶來的壓迫感也是非常巨大的,仿佛風暴即將席卷而來,帶著吞吐天地的氣勢。
這是兩個秩序者的爭斗。
閃電劃過,一瞬間點亮了整個天空,如同在黑暗之中點燃了火柴,轉瞬即逝。
他們旁若無人地對話。
岑今山:“你是不想讓他想起來吧。”
烏看向岑今山,卻沒有應答:“是不是又怎麼樣?”
岑今山尾音上揚:“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地想要幫助曾經的研究員,曾經壓迫過你的人,你可還真是大度。
”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點燃了某種情緒,烏的聲音格外冰冷,“你知道什麼。”
岑今山冷笑一聲,“我說錯了嗎?他不就一直是這樣自私自利的家伙。”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你們做了什麼。”烏一邊說著,周圍的濃霧更加陰沉,“所以才能這麼輕松地活著。”
“我不需要知道他為我們做了什麼。”岑今山的眼底彌漫著切實的仇恨,“我只問你,誰把我的妹妹還給我?”
“不管他做了什麼,我的妹妹都不會再回來了,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白桑聽到了他的話,瞳孔微微放大。
妹妹……
在那一群孩子之中,只有一個人是和妹妹一起在這這個無限世界之中的。
如果是1450對應的是小烏。
那個2200的哥哥、鈴鈴的哥哥。
失去了妹妹的那個1037是他。
那個孩子們的領袖小隊長1037是——
岑今山?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剛剛不讓他去拯救2200,還出言諷刺。
曾經的1037現在也變為了秩序者而存在?
白桑更加混亂了。
難道他曾經認識過這些人嗎。
這段記憶真實存在,這些孩子們現在都長大了,那自己又是誰呢?
烏眼底一片漆黑,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一陣風暴,“你們沒有任何資格責怪他。”
那個為了拯救他們而迷失的人。
那個被囚困在高塔之上的人。
他的月亮。
岑今山抬起眼,聲音冷峻:“我要讓他想起來,讓他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而不是這樣一無所知地快樂地活著。”
“這與你的想法相悖吧。”岑今山的語氣盡是仇恨。
他繼續道:“畢竟你之所以成為秩序者,都是為了他。”
白桑說不清他此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緒,他的情感溢出了胸膛,不受自我的控制。
一個是烏的副本。
一個是岑今山的副本。
白桑覺得他的記憶好像被切開兩半。
一半被塞入了困在高塔之上凝視月光的記憶,那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神明。
另一半則被塞入了一個邪惡的研究員,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這兩者眼中的他截然不同。
但他卻都有心悸的熟悉感。
而他原先的記憶開始變得暗淡,開始變得虛假、仿佛隨時會遠去。
他是誰呢?
他是哪一半?
像是誰說的那樣?
烏似乎是不想讓他聽到,刻意與他拉開了距離。
邊緣之地連接著混沌橋,白桑追了上去。
橋的兩邊是湖。
湖并不大,水面翻著翠綠的顏色。
那里面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突然湖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那是很微小的聲音,只在一瞬間。
但是他捕捉到了。
——那是硬幣落入水中的聲音。
白桑停頓下來,向湖面伸出了手。
他的手觸碰到湖面,湖面之上也折射出一模一樣的潔白的手。
湖面照射出了他的樣子。
一樣是舒緩的眉毛、溫和的雙眼。
是他。
卻是長發的他。
白桑下意識地撫摸向自己的頭發,并沒有摸到延長的發絲。
他明明是短發的。
湖面上為什麼印照出的不是那樣的自己?
與他長相完全一致,只有長發不同。他是噙著笑容的,盡管那個笑容看起來隨時會消散。
氣質是溫和的,也是易碎的。
水面上也是他自己的模樣,“那個”影子沖著他微微一笑。
白桑聽到了“他”的問題:“白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
“如果你有很想要拯救的人,明知道前路漫長,有陰謀有折磨有挫折有痛苦,可能面臨死亡,也依舊想要繼續往前,而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