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樣的強大, 讓它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那是一種蜉蝣撼大樹, 一葉歸大海的震撼。
它第一次那麼明確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也正是那一次遠遠的見面,讓它更加堅定了想要不斷攀塔的想法。
明確了自己的弱小,因而想要不斷往上走。
白桑撫摸自己心臟的位置,感受著那里的跳動。
“那我呢?”
這也正是怪物想說的,“您……我覺得非常奇怪。”
白桑抬眼,沒有打斷它,而是等著它繼續說。
怪物沉吟了片刻,思考之后說:“您的力量分布在地十分勻稱,我能感受到力量的波動,但是若隱若現,不像是其他秩序者那樣集中在某一個部位。”
怪物并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桑忽然就想起,在上一個副本,他遇到了另一個秩序者。
叫做岑今山。
在白桑詢問他他是否是秩序者的時候。
那個人的回答是:這里還有不是秩序者的存在嗎?
那時候的白桑以為這話是在說景藏明是秩序者。
可現在想來,在場的人不還有自己嗎?
岑今山是想說自己也是秩序者嗎。
雖然怪物這樣說,但是白桑并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蓬勃的力量。
他也沒有任何關于秩序者的記憶。
唯一有的……是那個時候狐貍面具人對他說的。
他害死過很多人。
那個家伙是這樣對他說的,和他是所謂的秩序者有關系嗎。
知道了眼前這個人類是秩序者以后梵咒可不敢再隨意大放厥詞了。
梵咒對于力量的感知非常敏銳,尤其是對秩序者。
它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因為眼前的這位秩序者力量分布太過均勻和微笑,以至于忽略了,等到被劍指著,它真正鎮定下來以后才發現,眼前這個是秩序者。
梵咒遲疑地道:“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秩序者的情況。”
顯然的是,不管是不是秩序者,這樣的力量波動都不是它區區一個四十層怪物可以對抗的。
梵咒從怪物格之上消失了。
現在怪物格上插著白桑的小旗子。
下一輪拋骰子還沒有開始,白桑沉浸在剛才的對話之中。
下意識地撫摸上自己心臟的位置。
不震驚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并不覺得自己擁有超越秩序的力量。
白桑伸出雙手,凝視著掌心。
如果他是的話,為什麼他沒有任何力量?
下一輪的擲骰子開始了。
白桑這回投擲到的點數是43點。
所有的疑問暫時拋之腦后,他向著“烏”離開的方向繼續走。
跟隨著那個方向行進。
終于他發現了青年。
白桑松口了氣。
“沒想到還能追上你。”
話音剛落,他頓住了。
——眼前就是“塔”。
他一路跟著“烏”,來到了塔的面前。
白桑能夠看到現在的場景。
他看到的是一座無比高大,似乎能夠通天的塔。他是由四面墻圍起來的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從里面逃脫,看起來格外壓抑。
比他想象中的塔還有巨大無數倍,匍匐在他的眼前猶如一只躺下的困獸。
而此時一名少年正在塔的面前。
他看起來傷痕累累。
白桑見過少年的烏不止一次,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那是烏。
“烏?”
他提高聲音去呼喚烏。
但是那個少年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少年只是閉著眼睛,頹唐地坐在地上。
白桑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和少年隔著一道透明的墻,所以那邊的人聽不到他的話。
這個副本的定義。
處于邊緣否定自我意識的人就是遺失之人。
不清楚自我的存在、自我的目的。
看到烏先生以后,他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也就是說烏先生就是碎片副本那個“迷失之人”。
他無法直接和他對話,要是有什麼能夠通信的東西就好了。
通信……
白桑福至心靈,拿出了“戀戀手機”。
這個在之前某一個副本獲得的道具。
戀戀手機是有發消息的功能的,綁定的對象也是烏先生,他在這個副本里發出的信息副本里的“他”應該也能收到。
白桑打算試試看。
[白桑:收得到嗎?]
發出這條消息以后,白桑緊張地看著少年的方位。
少年沒有手機這種攜帶電子設備,但是他還是等待著一個奇跡。
出乎意料的少年就像是能夠看到他的短信一樣,警惕的往四周環顧。
白桑很快收到了一條信息:[你是誰?]
少年應該是能夠直接通過心理對話與他溝通的。
發出這條信息的ID是“Unkown”。
未知。
他眼前的這個烏是“遺失之人”,正在否定自我的存在,所以反應過來他的名字就變成了“unkown”。
但是結合剛才少年的表現,白桑有八成把握那就是烏。
白桑再接再厲,在戀戀手機上面敲信息。
[白桑:幫你的人。]
少年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好像看見了,又好像并沒有看見。
[unkown:不需要。]
真的是非常符合烏先生的作風。
白桑本來想的是在新的副本,如果遇見了烏先生,一定要向他問清楚事情的原委,起碼也要套出一些細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