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想以這個人類的身體過分觸碰白桑,“他”的動作僅僅停留在觸摸。
“他”心情愉悅地為白桑準備接下來的服飾,要不是親眼看見,很難想象一位神明竟然會委身做出這種事情。
嫁衣是正紅色的,底紋和腰帶是偏向漆黑的顏色,有點像是那個圖騰的顏色。
白桑到現在也還沒想明白那道黑圈代表的是什麼。
祂愉悅地打扮自己的新娘,但是白桑不管問什麼,都被搪塞了回來。
除了祂對他沒有惡意以外,白桑沒有從祂身上獲得任何情報。
“我自己換。”白桑擋住祂想要給他換衣物的手。
“……”
“他”盯著他,思考了一會才同意了。
白桑被他盯得很想質問:這到底有什麼好考慮的!
他假借換衣服的理由躲入屏風,才有時間環顧四周查看。
這里面只有一個窗戶,大概是兩個正常人類的高度,如果不借助道具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屋子里面除了正常的成婚擺設以及他的嫁衣以外沒有任何異常。
白桑這時候還在思考那個神明是不是能夠注意到他的舉動,盡管祂可能注意得到,白桑也只能這樣。
他得時刻警惕。
他沒有在屏風后面更換里衣,而是直接披上嫁衣出來了。
白桑深呼吸一口氣。
“……”
白桑一邊假裝解衣服一邊心道:我為這個副本犧牲得太大了。
神明正在外面等候,雖然不知道祂有沒有動用什麼小手段提前看。
能夠確認的是祂依舊被眼前的人驚艷了。
或許是因為白桑長相溫和,這樣極其明艷、極其瑰麗的顏色把他的膚色沉得格外雪白,這種視覺的沖擊很難用語言去形容。
沒有親眼看到不會知道紅色會這樣地適合他,尤其是眼前的人雖然強裝鎮定,但還是能夠看出他的羞赧。
“他”自然地走上前去,為他理了理袖子。
白桑真的當場心顫。
這種新婚夫夫準備出門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這個嫁衣是精心裁剪出來的,為了更加襯白桑,是交領的樣式。他低下頭以后,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鎖.骨,素白而惹眼,極致的艷麗。這不是低俗的艷麗,而是清冷之人墜入深刻的反差,更加誘人。
祂原先還是愉悅的,現在則眉頭微微蹙起。
祂伸手把白桑攔住,新娘抬起頭:“嗯?”
“等一下。”
祂這樣說著,繞過他到屏風后拿起一件外衣。
走上前來將外衣為白桑披上,然后毫無美感地在面前系上結,防止它滑落。
白桑:“……”
直播間內的小怪物們等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這就是副本的boss咩?還真是第一次見。”
——“修羅場或將再添一員猛將。”
——“祂怕桑桑冷到了,還給他添了一件衣服,我哭死(doge)”
——“祂最好是給桑桑添衣服捏。”
——“hhhh祂甚至系了個結。”
——“這醋味,真是該死地熟悉!”
——“修羅場又來一個種子選手嘛嗷嗷嗷,我開始激動起來啦!!”
畫面轉回副本內。
新娘的梳洗流程并不復雜,把這一切都做完以后,祂才重新微笑起來。
祂把白桑按到梳妝臺之前,描摹著白桑的眉形。
這動作格外緩慢,說不出來的感受。
“你可能認錯人了。”白桑抿了抿唇,抬眼真誠地看向祂,“我沒有關于以前的記憶。”
那個故事里的神明如果是他的話,他本人是沒有任何關于這個的設定的。
如果是這個神弄錯了,到時候說不準還會遷怒他。
他這樣說完以后,祂的表情卻沒有任何動搖。
祂淡聲道:“你可以不用記得,沒關系。”
白桑試探著問:“我沒有記憶,你又怎麼確定是我而沒有認錯人?”
“你就是你。”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白桑的意料,更加對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
祂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專注地為白桑描眉。
說是描眉,其實只是祂只是在摩挲他的眉。
對于這張臉來說,任何裝點反而會毀去這種和諧的美麗,反而是在畫蛇添足。
通過銅鏡,白桑看到自己端坐著,而旁邊的“人”專注地看著他。
他一身正紅的嫁衣,好像真的要和誰成婚一樣。
之前的副本,他自己都沒有親身體驗過這種感覺,第一個副本盡管理論上有婚禮的情節,但那已經是后日談了。
而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
現在則是他親身經歷的。
這樣的感覺,是真的很奇妙。
祂的目光緊緊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喟嘆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白桑問他:“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
祂眼底深邃:“你可以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
“……”
白桑被“他”牽起手,聽到“他”的耳語:“走吧,我的新娘。”
他咬字格外輕,卻又格外鄭重。
猶如把石子投擲湖面,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白桑遲疑了片刻,隨后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請戴上這個。”
祂遞給他一個面具。
那是雕刻成太陽的面具,按照之前巫祝的教學是說新娘需要坐在花車之上,手持太陽面具游行。
白桑將那個面具接過,眼神微動。
在祂的牽引下走上花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