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抬起頭,“那為什麼要把舊神放在天井之下,還把祂的畫像藏在花壇里?”
巫祝答道:“將舊神的代表物放在新神的圣地,代表著新的神明能夠壓制住舊的神明。”
白桑確實有聽說過這種說法。
像這種信仰神明更替的情況,新的神明壓制住舊神,就可以免于舊神的報復。
新神通常是強大與舊神的,這就是為什麼舊神會被更替。
巫祝眉眼平和:“這樣能夠回答您的問題了嗎?”
“當然了。”
盡管祂那樣說,白桑卻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與其說是不對,不如說他認為自己少了一部分的信息。
翌日天一亮,他就再次前往圣地。
他還是想要自己看清這幅畫像。
如果真的是想要鎮壓舊神,那有一萬種方法。
比如將舊神的畫像放在門檻之上,讓千人踩萬人踏……或者是其他。
而他們卻把舊神的畫像精心鑲嵌入圣地天井之下的花壇之中。
這根本就不是鎮壓,而是朝拜才對吧?
白桑在花壇面前蹲下,很快彈出了一條提示:
【理智值鑒定再次失敗您將陷入短暫的精神瘋狂,請問確定要繼續進行理智值鑒定嗎?】
收到了這條提示,白桑棘手地頓了頓。
陷入臨時精神瘋狂會發生什麼,他不想去賭。
如果是保守一點的想法,他應該聽從景藏明和巫祝的話。
但……
白桑咬咬牙,選擇繼續莽撞。
只有這一次,讓他做點不理智的決定吧。
白桑再一次進行了理智值鑒定。
骰子聲再一次響起。
白桑在心里開始默念。
拜托了成功吧,拜托了成功吧。
這一次,他終于得到了勝利女神的眷顧:
【恭喜,理智值鑒定成功。】
隨著這個提示的出現,畫像不再是刺眼的模糊一團,而是逐漸有了能夠辨別的線條和色彩。
【你看到了上面的圖像,意識到了他們說的是對的,這是一副畫像。你開始能夠看清畫上的內容,不再覺得對于這些內容無法理解,所有的色塊和像素終于能夠印入你的腦海,而不再晦澀難懂。】
白桑能夠看到畫像的樣子了。
那副畫像被花壇上的花簇擁著,枕在花海之中。
確實不是石碑,而是畫像。
是一副能夠看得出作畫之人情感的畫像。
每一道線條都極致瑰麗,每一道色彩都蘊含著濃烈的感情,如果是“恨”,則不可能作出這樣的畫作。
那上面的畫像讓白桑呼吸一窒。
巫祝和景藏明的話語在他的耳邊回蕩。
——這是一副神明的畫像。
——是舊神。
神明枕在一棵高大的樹下,向枝頭的花伸出手,長發如同黑瀑。神明眼神溫和,似乎是在注視著天下萬物。
就像是白桑猜測的那樣,祂很可能是怪物在宴會的故事之中的那位神明。
每一個特征都能對得上。
在聽到他們說“舊神”的時候,白桑就猜到或許與那個故事有關。
可以說這些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這印證了他的某一部分猜測,還有另一部分他不想證實的……他祈禱著不要讓他面對的。
但是此時,站在這里,那副畫像打破了他的幻想。
真正讓白桑覺得不敢置信的是——
那上面的人是他。
那個舊神的畫像,長發如瀑枕在樹下的神明是他的臉。
是白桑。
第72章 太陽的新娘8
那一定就是他沒錯。
準確地說是從長相上看, 畫像上的那位“神”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他們的就連神態都是相似的,看人時眉梢會舒展開來,看起來不太有攻擊性。
要不是巫祝的話, 白桑幾乎會認為這是自己的自畫像。
唯一不同的是, 畫里的人是長發。
一如夜晚的故事,那位神因為失去神力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特征, 因而越來越長的頭發。
白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開始回想在故事里那位神的描寫。
祂是扶桑樹的化身, 最后化作了萬物。
似乎他的名字也意有所指。
也就是說怪物在夜晚講的故事里面的人物在現實中都能一一對應上。
而這也能代表他們的陣營。
就比如說,神明和怪小孩, 他們在現實中是一個陣營的。
而其他的人, 比如村民, 他們也有各自的想法。
有人想要殺死神明奪取神力,有人由于害怕擔憂只是想要囚|禁神明。
——由此能分出多數陣營里的兩個分支。
這也就是為什麼之前其他玩家的共同選擇并不全是極端殺戮的。
怪不得他是想要走he線的少數派。
故事里的那位神明不確實是孤立無援的嗎?
唯一的助力應該就是那位“怪小孩”了, 假設所有的人物都能在現實中找到對應,那位“怪小孩”又是誰呢?
白桑心底隱隱有個人選。
真有這種指代的對應關系的話,就只能是景藏明了。
在故事之中,所有的小孩都表明了想要娶神明的愿望, 但是只有那個“怪小孩”是真正想要落實下來的。
新郎對應的是景藏明。
也和白桑之前想的能夠對應上,景藏明是唯一有可能和他是同一陣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