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設定上是即將成婚的夫夫,走在一起百利而無一害。
景藏明比白桑高大很多, 他走在前面白桑的眼前盡是他硬挺的背。
盡管昨天兩人經過了那樣的對話,景藏明也依舊放緩了腳步。
兩人一路上也沒有說話。
白桑沉默地數著自己踏過了多少塊石磚。
集會堂是個用石頭堆起來的小臺子,今天沒有放腳墊子。
所有參會人再次集齊。
怪物環顧他們,嘴角保持著弧度。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白桑和景藏明的身上。
景藏明這才淡然地撩起眼皮看向它, 一人一怪對視了一個很短暫的瞬間。
怪物的笑意顯然沒有這麼真誠了。
“很高興今夜又是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講故事。”
雖然它這樣說著,不過沒有任何“很高興”的意味。
還不如周圍隨著風舞動的白色布條顯得雀躍。
怪物主持聲音低沉:“來吧,今夜讓我們來繼續昨天晚上精彩的故事。”
“你是想要毀滅世界的神, 遇到了一個怪小孩, 并且去到了怪小孩所在的村莊, 動用神力幫助了村莊的人。”
“今夜我們就再從這里開始吧, 從這個節點繼續將故事鋪展開來。”
怪物的聲音落下以后, 石桌周圍的白色布條應景地開始飄動,紅色的燈籠散發出來的光也變斷斷續續, 頗像是恐怖片里會出現的畫面。
白桑冒出這個想法以后又覺得自己很有些好笑。
現在這個場景不就已經是尋常人眼里的恐怖片了嗎。
巨型的石桌主位上坐著一只戴著面具的巨大怪物,其他參與者分散地坐在其他的位置,中間點著一盞昏黃的燈光,所有人各懷異色地臉被燈光照出不同角度的陰影。
他們就像是被馴服了一樣,不再像新人會選擇逃跑,而是乖順地坐在怪物的周圍。
巨型石桌的四周立著四根柱子,柱子之間用紅色的絲綢布連接起來,掛著散發著紅光的燈籠。
怪物開始緩緩地訴說故事:
“你逐漸和村里的其他小孩混熟了,或許是因為你長得漂亮的緣故,這些小孩對你都沒有任何惡意,他們還從大人的口中知道了你是幫助他們的神,自然對你畢恭畢敬。”
“但是小孩對很多現實都是沒有相應的觀念的,偶然的一天你聽見小孩們在討論誰長大以后要和你結婚。”
聽到這段,白桑不由得微微挑起眉。
這算是終于和“太陽的新娘”扯上點關系了嗎?
這種越來越he的走向讓做座位上的很多人開始警覺起來,他們一直聽著故事等待選擇的節點,準備對于選擇做出一定程度的改變。
怪物說完以后抬起頭,視線逡巡過每一個人,將他們的神色攬入眼中,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一群小孩圍在一起討論的時候,你看見了那個怪小孩跑了過來,表情非常冷酷。怪小孩與這群小孩本就無法玩到一塊去,聽到他們這樣說,怪小孩就更加生氣,他似乎很難容忍你出現在其他人的口中。”
白桑一邊留意著這個故事,一邊觀察著在場的每個人。
其中的一個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為在白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回視了白桑,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上了。
證明在白桑打量他之前,他也在觀察著白桑。
這個人非常不起眼,無論是長相還是衣著,都像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之所以說他“像”普通人,是因為這個普通是非常程序化的。
仿佛這個人是刻意朝著“普通”和“不起眼”的方向去發展的。
從衣著到行為舉止,無論哪一項都無可指摘。
所以這才奇怪。
他還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因而白桑很快移開了視線。
不過這個人的身影已經在他的腦海里留下印象。
最后目光才悄悄地落在自己身邊的景藏明身上。
這是這個副本里白桑最看不懂的人。
景藏明顯然已經注意到了白桑的視線,但并沒有轉頭,而是說了句什麼話。
聲音非常小,一下子就被風吹跑了。
白桑疑問地“嗯”了一聲,側身傾向他。
景藏明又重復了一遍。
白桑才聽到他的問句。
——“冷了?”
那聲音依舊是很淡然,但似乎有些許真切的關心融在了里面。
讓白桑一下子分辨不清楚這到底是設定還是他的真實想法,
白桑搖搖頭,再次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也適時地繼續講述故事:
“盡管這個孩子一身粗布衣服,但是神情就像是狼,一點也不像是個孩童。
怪小孩漆黑的瞳孔鎖定在這群大放厥詞的小孩子們身上,‘不可能。’他的話語格外刺耳,但其他小孩面面相覷,選擇了逃走,沒有人選擇和他爭論。”
“人對于美好的事物都是向往的,你并沒有把稚童的話語放在心中,你當然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一個人是真心的。
——他是真的想要你成為他的新娘。”
講到這里的時候怪物似乎是笑了一聲,那笑聲意味不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