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人敢于觸碰這種禁忌的理論,但是魔敢。
一片黑暗的地方。
說是黑也不盡然,應該是所有五彩繽紛的顏色混雜在一起,最后糅雜成了極致的黑色。
所有的過去和未來好像都浮現在魔的眼前,像是走馬燈一樣快速的閃過,在附近交織、凝結、扭曲。那些記憶全都一幕幕一幀幀的在他的眼前劃過,只能看到,無法觸碰。
這就是妄圖要回到過去,扭曲時間所要經歷的精神上的污染。
魔的臉色不變,但是已經產生了一點混亂。
這些碎片拉扯著他,仿佛要把魔攪碎在通往過去的通道之中。
那種痛苦并不是來源于□□,而是精神上的。真實的,虛假的,痛苦的,幸福的回憶一同涌入過來,對過去和未來的任何一絲不確認和否定都會讓人迷失。
尤其是看到那些美好的虛幻的過往,很容易讓人產生要不干脆留在這里的想法,好像這樣就不會再次痛苦了。
但是魔沒有停下腳步。
他漆黑的瞳孔只是直視著前方。
因為他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在經過扭曲的縫隙之后,魔來到了一個他熟悉的地方。
他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少年的自己。
而站在旁邊的正是人類維德。
魔發現通過這個視角,他還能夠看見漂浮在上面的他的愛人。
白桑。
應該說,那是他愛人的過去。
是還沒有死去,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的愛人。
魔用一種幽深的目光貪婪地盯著他 。
理論上來說,此時的愛人是一種無形體、不存在的方式待在他的身邊。
但是作為道行能夠撕裂時空的魔,他已經隱隱能看見愛人的身體。
這也就是為什麼前任魔王能夠隱約察覺到他的存在,再把他的心臟掏出來。
想到這里,魔的眼神變得有些陰鷙。
愛人漂亮的眼眸此時透露著一點煩惱。
而靠近他,還會聽見他在輕聲說:如果能有什麼大禮包就好了。
魔這樣看著曾經的自己,覺得有些有趣 。
為了不嚇到愛人,魔幻化出了一件黑色的袍子。
印象里他這時候還是個弱小到需要愛人保護的東西,如果直接以強大的魔的身份出現在愛人面,桑桑一定會警惕。
話音剛落,“白桑”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色袍子的身影。
巨大的身影,有種讓人逃亡的危險性,但是不是像是前幾個副本遇到的超人生物。它身上沒有那種古老的禁忌的感覺,只是單純的強大、危險。
這個身影就像撕裂了空間而出現的,周圍就像是巨大的深邃的漩渦,把他包裹在里面。
事實上,他真的是撕裂了時空而來到這里的。
但是魔沒有告訴他,他是誰。
“白桑”看見這邊伸出手,可以看到他的手上似乎系著一根紅色的絲線,不過那根絲線淺淺的,好像隨時要斷掉了一般。
魔遞出了一根樹枝,那是愛人壽終正寢以后變回的普通的樹枝。殘存著些微的靈力,需要被強大的魔力滋養著才能繼續生長。
[拿去。]
“白桑”接過這東西,是一根樹枝。
他的眼里染上一絲困惑。
他應該是在思考這是什麼東西。
愛人還看了一眼少年和維德。
發現少年和維德則一無所知以后,愛人大概就明白了,這是被獨立出來,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
魔只是留戀地注視著過去的愛人,卻沒有向他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看得見他。
此時的愛人應該很難理解,因為他認為自己處于一種上帝視角,理論上來說是任何人都無法發現的,所以他既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看見他,也不知道他送的這是什麼。
“白桑”忍不住再看了他一眼,看不清他的外貌,因為這個身影戴著一個巨大的兜帽,把整張臉都完全遮擋住了。
“你是?” 愛人忍不住問出口。
魔停頓了片刻,反問他:[你猜呢?]
看到愛人困惑的眼神,魔想到了以前愛人為了哄騙他讓他產生希望,說自己是將來的他。
雖然這種拙劣的謊言很快就被識破了,但是那句話依然給了他很大的力量。
魔笑了笑,意義不明地道:[未來的你。]
“白桑”聽到這話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任誰聽到這種話都會沉默的,“白桑”也不例外。
愛人接過樹枝仔細端詳,那只是一根普通的樹枝,上面沒有花也沒有葉子,只是孤零零的一根樹枝,他沒看出什麼跟普通樹枝不同的地方。
“白桑”又問:“那為什麼把這個給我?”
魔微微勾起唇,這個要解釋過來就非常長了,魔沒有為他解釋的打算,于是只道:
[這是靈樹的樹枝,你會有用的。]
他當然不是在亂說的。
畢竟要是沒有這個樹枝,他怎麼能再一次見到自己的愛人呢?
聲音落下以后,漩渦逐漸恢復成原本的場景,撕裂的裂口逐漸開始聚合,就像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重新又合上,眼前的場景又是少年和維德。
頃刻間的風云變色好像只是一場短暫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