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卻很奇怪地反問:“你身為數的種族卻連我們一族一定會有的病也不知道嗎?”
白桑還沒有問出口, 魔王就先替他詢問了,明顯比他還要更加著急:“病?”
老祖看這兩個人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默默嘆了口氣,然后開始說明。
他所說的是一種叫做年輪病的病癥,這種病是樹族獨有的病。
樹雖然接近半神,按照常理來說不會死去,但是隨著魔力的減弱,則會患上這種代表魔力枯竭的病。
事實上樹族幾乎每一個個體都會患上這個病,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個病一經患上,就沒有任何能夠補救的辦法。
患病者會隨著時間不斷的流逝而逐漸皈依本源,比如說變回一顆小樹苗或者一粒種子。
那是代表最初和最后的象征。
也得益于這個病,樹族都非常信佛,不會有太重的得失心,幾乎每個個體都是友善的。
“你看老夫,也很快會變回本源的樣子。”
老祖這樣說之后掀開自己的衣袖,只見他的手臂上露出了仿佛是年輪一般的東西,彰顯著病癥出現。
白桑看見了他的手臂上與自己相似的東西,便知道了他的話并不是作假。
“……”
這不是什麼年輪病,而是副本的“等價交換”,為了給這個“等價交換”一個合理的存在罷了。
老祖瞥了一眼他的表情,聲音格外寧靜,“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世間任何生靈本就是會回歸塵土,我們樹族當然也不例外。”
老祖的表情非常豁達,語言也很平靜,“這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也是值得我們高興的事,是樹族會經歷的輪回,也是接受常理和命運循環的豁達。
”
這話讓白桑受益匪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挺能理解老祖的這種想法的。
但是魔無法接受。
魔王抬起眼睛,里面埋著深沉的霧氣,“沒有任何辦法?”
老祖一眼就看穿了兩人的關系,并且能察覺到這個魔王絲毫不下于他的魔力。
盡管如此,老祖還是實話實說,“宿命如此。”
魔自然不信什麼宿命,更不相信什麼因果業障,他只會親手取得自己想要得到的,親手殺死仇人,對于樹族聽天由命的想法嗤之以鼻。
更重要的是他一旦想到白桑有可能再次離他而去,他就快瘋了。
魔淡然的挑起眉,語氣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
“我可不信什麼命。”
明明是一個后生小輩散發出來的氣勢卻絲毫不比前幾任的魔王差,簡直就是天生的魔。
老祖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
這個膜散發出來的因果還有血腥,這樣的氣味實在是太濃厚了。
所以說他不喜歡魔。
向往平和的樹和魔本來就是天生的對立關系。
結果竟然還有這麼優秀的小輩跟魔王廝混到一起了。
想到這里以后,老祖看向白桑的眼里多了一絲幽怨和惋惜。
白桑:?
注意到他看向白桑的眼神,魔反而更加不愉悅了,把白桑摟在懷里,阻擋了他的視線,就像是魔龍對待自己的寶物。
在這種情況下,老祖淡定的表情還是有了些皸裂,“您二位是什麼關系? ”
這個倒是問到了魔王的點上,他似乎是不經意間的露出了手上的戒指。
其實不僅如此,老祖還能看見連在兩個人身上的紅繩。
那是一條肉眼看不見的,細長的紅繩,牽著兩端的姻緣和命線。
那條紅繩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這是命運牽引姻緣的紅繩,代表了兩個人將會在宿命中不斷相遇,然后相愛。
這種命運的紅繩竟然都系上了。
老祖的嘴角抽了抽,當時也能理解魔王這種對待寶物的態度。
看到這條紅繩,他自然不會再繼續勸阻這兩人放棄。
老祖只好道:“樹族大部分人對于生死都是抱有一個順其自然的態度,但是有一小部分人不滿足于年輪病,妄想解除病癥,你去找他們,或許會有想知道的答案。”
魔漆黑的瞳孔一直盯著眼前的人,沒有絲毫尊敬老者的意思,“你就沒有任何辦法?”
老祖點點頭,“很遺憾,老夫并不想要打破自然常理和命理循環,老夫安然地接受降臨在族群里的每一個好運與厄運。”
他一邊說著表情依舊是那樣的淡然,有種置生死于度外的豁達開朗。
要不是小烏在這,白桑覺得自己還真的能跟這位老人聊起來。
老者當然也是這樣想的,他一眼就知道白桑是有悟性的孩子,也是樹族精神的傳承者。
很可惜那個魔甩著惡龍的尾巴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寶物。
魔王已經徹底不耐煩了,他想要得到的不是不確定的答案,而是確定的答案。
他必須讓這個人再一次活下來,再一次在他的身邊。
“看來問是問不出什麼了。”
魔無法控制在內心的急躁,那種焦躁不安仿佛有什麼即將失控的感覺,讓他非常焦慮。
魔王本來就不是擅長講道理的性格,碰到不高興的事打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