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著他的紅線似乎只有白桑一個人能夠看到,其他人則注意不到。
*
魔女阿卡菲也跟隨大部隊來到了樹妖的領地,在這里她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芙蕾雅。
阿卡菲眼睛瞪得滾圓,隨即毫不猶豫地嘲笑起來,“竟然是你,你還活著啊?”
芙蕾雅也沒想到還會遇到這個魔女,“阿、阿卡菲?”
阿卡菲掐了掐精靈的臉蛋,“你來這里做什麼,找死不成?”
芙蕾雅的眼睛露出一瞬間的悲傷,“我、我想來找……”
“哦哦知道了。”阿卡菲嘻嘻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你不會是想來找魔王大人的吧。”
精靈像是小兔子一樣點了點頭,“你知道他在哪里嗎,我有話跟他說。”
“都已經幾百年過去了,你還覺得魔王是原先那個小毛孩?”阿卡菲眼底劃過一絲嘲弄,“他恐怕連你是誰都不記得。”
芙蕾雅神情受傷,“我、我,那你幫我轉告他一聲對不起嗎?”
阿卡菲呵呵笑了,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為什麼,我是魔女啊,有什麼幫你的理由?”
樹妖族的領地并不小,芙蕾雅在里面轉了好幾圈,暈頭轉向的找不到方位。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她心知不可能遇到那位魔王了,不由得嘆了口氣。
精靈垂頭喪氣地蹲了下來,幽幽地望向眼前巨大的樹。
都怪這些樹密密麻麻還錯綜復雜,每一棵都長得非常相似,太過遮擋她的視線,不然她早就找到路了。
就在這時候,她遇到了阿卡菲。
阿卡菲正要離開。
芙蕾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就差直接把“意外之喜”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通常來說座下魔女的出現就意味著魔王本人也會在這里。
芙蕾雅連忙四處看看,但是沒有看到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阿卡菲倒是看到了這個精靈。
她和芙蕾雅還是頗有淵源的,這得追溯到兩百年前魔王還不是魔王的時候,那時候兩個人就見過。
阿卡菲覺得這個精靈還挺有意思的,長得可愛,而且還笨笨的,總之她現在已經不討厭這個家伙了。
魔女調戲人的本性在這時候就充分發揮出來了,阿卡菲悄無聲息地來到精靈的身邊。
芙蕾雅上一秒還看到了魔女想問他魔王的蹤跡,下一秒那個魔女就消失在了原地。
“阿卡……”
精靈的聲音還沒有問出來,就被一雙冰冷的手攥住了脖子。
芙蕾雅渾身一僵,視線下移,看到了自己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一雙白皙的手,每一顆指甲上都涂滿了丹紅的顏色。
是誰不言而喻。
“阿卡菲?”精靈輕聲問。
魔女哼哼一笑,“在你身后的可是魔女,說話的時候要追加上大人兩個字知道嗎。”
她這樣說以后,芙蕾雅呆呆地“唔”了一聲,琉璃般的瞳孔劃過一絲茫然,“阿卡菲大人?”
魔女只是這樣說了,沒想到這個精靈還真是閉著眼還真就這樣直接叫出來了,這樣呆板的反應讓魔女表演了一個原地倒下。
“你難道就不會反抗一下嗎!”
芙蕾雅今天用絲帶編了一條麻花辮,歪腦袋的時候麻花辮也隨著甩動,“為什麼反抗,我也有事想要求你呀。”
魔女早就知道這家伙是個什麼德行。
天然呆精靈罷了。
魔喜歡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是虛偽偽善的家伙,對于這樣一根腸子從腦袋通到大腦的沒有什麼危險性的家伙逗弄著玩玩也不錯。
魔女盯著精靈肉乎了一點的側臉,哼笑道:“有什麼事情想求阿卡菲大人?”
芙蕾雅扭扭捏捏的,“能讓我見一下魔王嗎,我、我想和他道歉。”
“哈?”
芙蕾雅垂下頭,眼睫也在輕顫著,似乎是非常愧疚的樣子,“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良心難安,要不是我對維德說了他有魔王血統的事情,他肯定就不會被王國協會趕出來了,或許能夠避免后面一連串的事故。”
那樣的話,他或許不會成為現在這樣殘暴麻木的魔王。
阿卡菲知道這個精靈是個沒心機的傻子,卻也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問她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阿卡菲不由得挑起眉,“也就是說,你覺得現在的魔王大人都是因為你才黑化的?”
芙蕾雅的眼底劃過一絲脆弱的迷茫,“不、不是嗎,反正肯定和我有脫不開的關系。”
聽到精靈的話以后,阿卡菲絲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眼底都沁出了眼淚,笑得前俯后仰。
精靈有些著急,跺著腳,“阿、阿卡菲,你為什麼要笑啊,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然呢?”阿卡菲站直以后拭掉了眼淚,“你竟然以為魔王那樣絕情的性格會因為你的告狀而黑化,這不好笑嗎。”
后面都已經不是問句了,而是陳述句。
想到了現任的魔王,阿卡菲的笑容微微收斂起來。
很多話她既不會跟這個呆頭精靈說,她也不能理解。
早在她與這個魔王早期交手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一個天生的魔,無論從力量還是性格,都是魔王的最佳人選。
他并不是富有同理心、共情他人的存在,恰恰相反,這位魔王對于人類的情緒不僅不感興趣甚至還覺得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