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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抬起眼,里面帶著肉眼可見的茫然,“許愿?”
[嗯,點上蠟燭許愿。]
白桑寫完字后,從桌上拿起蠟燭——他現在的力量已經可以做到開關燈、拿蠟燭這些小事了,他把彩色細長的蠟燭插\進蛋糕表層。
他這次沒有專門插十七根蠟燭,主要是這樣也太麻煩了,只是意思性地插了幾根。
從少年的視角看來,就是蠟燭自己飛起來,自己乖乖呆在蛋糕表面上。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這副場景,高低得喊叫起來,但是少年不僅沒有害怕,眼底反而閃過狂熱的光。
少年看了以后就知道了祂的意思,也學著從袋子里取出蠟燭往上放。
很快,蛋糕上就插好了五彩繽紛的蠟燭。
白桑在他的脖子上寫:[得先找個能點火的東西。]
少年不自在地動了動脖子,但是沒有其他的動作。
白桑在房間里晃了一圈,空手而歸:[好像這個房間里找不到。]
少年攤開手掌,上面憑空燃起了一道火焰,那火焰隨著晚風而擺動。
白桑眨了眨眼睛。
天天飄來飄去無所事事,他現在才開始有身處西幻魔法世界的實感。
少年輕易點燃了蠟燭,心里又有了盤算。
那是最簡單的燃火口訣,但是祂不會。
證明祂的能力與魔法無關,那種能力的來源會是哪里呢?
白桑看著燃起的蠟燭,飄去把燈吹滅了。
房間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蠟燭上的光。
那只是細微的光芒,昏黃而暗沉,但是不知為何少年心里只覺得很溫暖。
白桑告訴他:[現在可以許愿了,我們可以一起許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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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第一次進行許愿這種虛無縹緲的事,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要怎麼做?”
白桑是真的很憐愛這個小孩,長這麼大了連許愿都不會。
[閉上眼睛,合掌,默念愿望。]
不知為何,少年總覺得自己能夠看到祂,或許說、是能夠想象到祂。
祂閉著眼睛,神情格外莊重,蠟燭微弱的燈火把他的輪廓映照得格外柔和。都說相由心生,即便是他變成人形,眉目也應該是十分柔和人漂亮。
少年閉上了眼睛,但是并沒有許愿。
說是他的猜想也不過分,那人如果存在,此時應該正坐在桌邊微笑地看著他。
燈火映在他的瞳孔里,就像是上天降臨在這片骯臟大陸上的星星。
白桑數著秒數,在少年額頭上寫下:[可以了,睜開眼睛吧,你的愿望來年一定會實現!]
少年非常渴望一睜開眼就會看到坐在桌邊微笑的祂。
但是一睜開眼,這個夢就碎了。
依舊只有他自己。
少年的眼底逐漸彌漫上沉沉的霧色,白桑還一無所覺,繼續寫:[我們一起吹蠟燭。]
白桑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吹滅蠟燭,他一揮手,所有蠟燭盡數滅掉了。
少年露出微笑,“生日快樂。”
白桑眨了眨原地,不由得笑了出來,搖頭感嘆自己越來越幼稚。
是的,與其說是給少年過生日,不如說是少年陪他過生日。
少年比他更加沉穩,倒是襯托地白桑像是興奮過生日的小孩。
這是白桑在異世界過的第一個生日,和烏先生一起過生氣的感覺還挺新奇。
[你吃蛋糕吧,我吃不了,要開心哦^-^]
少年有些擔憂,“只是喝露水就足夠了嗎?”
白桑寫下:[我沒什麼饑餓的感覺。]
寫完后,白桑的耳垂慢慢染上了紅暈,顫抖著手寫下:[你知道我喝露水了?]
少年眼里劃過一絲笑意,“是專門采給你的。”
白桑沒想到他偷偷喝露水的事情早就被少年發現了,但是——
[很明顯嗎,我每次好像都只是沾了一點。]
不明顯,但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少年沒有告訴祂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只是說:“魔族的五感非常敏銳。”
白桑揉了揉自己并不存在的耳垂。
怪、怪不得。
怪不得每一天桌子上都有一瓶嶄新的露水,他也從來沒有發現少年有使用過,原來是專門給他用的。
少年也沒有告訴祂,祂偷偷喝露水的行為在他的眼里非常非常可愛。
簡直就像是小動物偷偷伸出爪子試探那樣。
白桑輕輕咳嗽了兩聲,[露水好像能讓我增強力量。]
……而且聞著很香,他太久沒聞過這種味道了,就忍不住喝了點。
這和少年的猜想一致,但他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說一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確實能夠感受到。”
停頓了一會白桑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真的很明顯嗎,應該只是喝了一點點吧?]
少年差點笑起來,但是他克制住了,雖然眼底還是泄出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大概就是倉鼠幼崽舔了一次的量。”
少年甚至能夠想象出祂的樣子,應該是有些羞惱,卻又強裝沒事的表情吧,一定非常生動。
這個說法白桑能夠接受,因為他覺得自己確實只是每次只偷嘗了一丁點。
[不說這個了,你切蛋糕吃吧,祝你今天生日快樂!]
少年垂下眼瞼,“你才應該生日快樂。”
他有一件非常肯定的事,祂不是他。
未來的他這種話,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