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輕輕顫抖著,似乎再差一點就能想著他卸下心防。
巫微微勾起了嘴角,眼底帶著憐惜。
“白桑,還有……大人?”
少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下子就把兩人的動作打斷了。
是那個cp少年阿爾伯。
白桑松了口氣,馬上跟巫拉開距離。
看到他們,阿爾伯眼前一亮,但是巫卻表情凝固。
巫撩起眼瞼,漆黑的瞳孔盯著他。
阿爾伯不由得摸向了自己心臟的位置,那地方就像穿了一箭似的。
他不明所以,便以為自己懂了教皇大人的意思
阿爾伯悄咪咪地靠近白桑道:“你還不快點走,大人不是不喜歡你嗎?”
阿爾伯所在的采買隊伍昨天出村了,目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所在的隊伍都是對教會忠心耿耿的人,當然也從阿爾伯口中知道一些白桑“始亂終棄”的事情,對白桑均沒有什麼好臉色。
“阿爾伯,他就是那個人?”
“看起來這麼普通,也沒什麼狐媚的資本啊。”
“還敢回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阿爾伯知道白桑不是這種人,聽到兄弟們的議論不由得微微蹙起眉。
這聲音偏偏恰好是兩個人都能聽到的。
白桑耳朵的紅暈已經消下去了,聽到這些話慢慢地垂下眼瞼,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緒。
他不敢想白桑之前經歷多少這樣的議論,又是經歷了多少事,才把兜兜帶到這麼大的。
巫側身攔在他面前:“話不要亂說。”
阿爾伯:?
白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巫牽起手,“這是我的愛人,之前的都是誤會,是我對不起他,今后我會用余下的時間補償他。
”
阿爾伯:??
其余的人也都面面相覷。
這麼說來,實際上白桑帶的那個小孩兜兜不僅很像他,也很像……?
聯系上那小孩,阿爾伯的腦袋一下子轉過來了。
現在的情況是教皇大人自覺對白桑有所愧疚?之前明明還這麼痛苦,現在卻像是找到了失而復得的寶物一樣。
兜兜是這兩個人的小孩!
阿爾伯瞳孔微微放大。
如果兜兜是他們的孩子,那就說明白桑是在世界樹上許愿了并且得到了世界樹的承認,那麼白桑不愛大人就是不成立的。
更可能的是經過了一些誤會,所以白桑帶著孩子離開了這里。
——等等,這不就是那什麼帶球跑加追妻火葬場文學。
眼看著白桑眼底微微掀起的動容逐漸被冷漠取代。
巫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沒事做就去禱告,不用亂嚼舌根。”
這話不像是開玩笑的,應該說這位年輕的教皇從來沒有開過玩笑。
仿佛被冰塊籠罩著,隊伍里的其他人都不敢說話了,唯有阿爾伯依舊在瞳孔地震。
阿爾伯咽了口沫子,大膽提問:“兜兜也是您的孩子?”
巫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白桑。
好不容易跳過的話題又被拉出來,白桑頭皮發麻。
“……”
阿爾伯:哦豁,還沒追上妻。
巫的眼底驟然染上濃稠的墨色,看向他們的眼神變得徹骨地寒。
阿爾伯心一寒,知道自己肯定是壞了大人的什麼好事了。
“不過如果是世界樹的果子,那兩位肯定很恩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說了這句話后教皇大人看他的眼神就不像是看死人了。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腦袋好想要炸開一樣。猶如是被強行塞入什麼更高維的信息,將超大型的容量強行壓縮進某種小口徑的容器那樣。
腦子里傳來某種古怪而恐怖的聲音: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嗎?”
這聲音他們之前也聽到過一次,就是吃石頭……啊不,面點那一次。
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威脅性,他們有種感覺,如果一說不好或許真的會遇到危險。
那位教皇的身上不再散發著神圣高潔的氣息,反而充滿硝煙的味道,漆黑得深不見底,仿佛隨時會從里面伸出什麼纖長的觸手抹去生命。
不再像一個人類,而像是危險的某種高維存在。
不是純粹的,而是邪惡、幽深、野性。就像是撕開了面具,露出爪牙的惡獸。
等這些人再想去分辨時,他已經恢復了本性。
但是這些人不再敢羞辱白桑了,而是顫顫巍巍地道:
“就是啊,世界樹是有神性的樹,認可的都是真摯的愛情,能夠結出的果子更是代表了忠貞。”
“世界樹認可的愛人無一不是白頭偕老相伴終生的。”
“對對對,兩位非常非常般配!”
寡王沒搞懂這些人怎麼突然就變了態度,巫卻不在乎那些人,而是看向他,“看,大家都這樣說。”
白桑被迫撞入他的眸子里,那雙幽綠色的眼睛里有著復雜的底紋,但是難以掩飾其中的溫和。
“嗯。”
巫吻了吻他的手背:“大家都知道世界樹認可的愛人一定是會相伴終生的,我卻把你弄丟了。”
還讓這些蟲子議論了他這麼久。
一個人帶著兜兜的生活一定比他想的還要苦,況且他們還身無分文,兜兜這孩子還要跟牛搶草吃。
白桑搖搖頭,“……沒事。”
阿爾伯觀望了一會,儼然已經搞清楚了情況,磕cp的心又開始重新燃起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