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咽了口沫子,乖順地搖搖頭,“好吃……”
也不用其他人多說,他自己就把地上的包子撿起來拍了拍灰示好地吃了一口。
“明明就很好吃啊。”他看向自己已經沒在哭了的女兒,“你牙本來就要掉了,還非得出來買東西吃!我女兒本來就在換牙期,這次是搞錯了,以后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后面是對著其他人說的。
白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頭鐵的把地上的鐵包子撿起來咬了好幾口,于心不忍:“算了。”
他感動地朝著白桑鞠了一躬:“謝謝教皇夫人!”
白桑:……
現在能撤回嗎。
巫嘴角終于有了些弧度,能看出點愉悅的味道,“下不為例。”
家長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又聽見巫說:“以后這種風氣不可再興起,不然你不會想知道后果。”
他當然知道這人就是個專門詐騙的,敲打敲打。
“是是是!”
其他村民也七嘴八舌地數落這個家伙,兜兜則在角落壓低聲音問白桑:“他真的是兜兜的爸爸嗎?”
白桑雖然心底覺得□□成是了,但還是有所保留:“爸爸不知道哦。”
兜兜心如死灰,但是成熟穩重的小孩只是揉了揉鼻子。
這個壞蛋是想跟他搶爸爸。
不可能。
白桑剛想帶著兜兜悄悄溜走,黑霧就浮現在他身邊。
巫非常自然地摟著他,像是歌劇院那里一樣。
果然,脖子開始紅了。
巫覺得可愛又可憐,那些曾經被他遺落在記憶里的細節,再次拿出來依舊這樣鮮明。
兜兜看著教黃那個壞蛋替爸爸出了頭,但是轉眼就搶走了爸爸,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小孩子就是這樣,熱鬧的時候沒感覺,等到安靜下來了,所有的委屈就開始一股腦地涌上來。
“爸爸。”
兜兜帶著哭腔地喊了一聲。
白桑和巫同時回頭了。
兜兜:……
他叫的是爸爸,不是壞蛋!
可惡。
小胖球跑過來,硬擠在兩人的中間,把他們分開了,白桑也因此能松口氣。
站好后他開始嗚嗚咿咿。
巫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只是冷硬地道:“不哭了。”
兜兜本來沒想哭,被這樣一嚇,反而開始掉金豆子。
白桑:“……”
白桑認命地把小胖球抱起來,哄道:“不哭了。”
同樣的三個字,這邊說來溫和輕柔,就像是枕邊的搖籃曲,格外甜膩。
兜兜這個胖球也是有心機的,掉金豆子根本就不是因為害怕,只是想騙騙爸爸的擁抱,一到抱抱的時候眼淚瞬間就止住了。
這幅畫面讓巫的表情也變得柔和,想到那些過去又開始懊惱。
他知道白桑還不想面對他,貼心地找了個其他話題,“這些你打算怎麼處理?”
指的是剩下的包子。
白桑早上做了一大筐,現在里面一大半都還在。
節目組的任務是讓他們售賣,但是現在還能怎麼賣?
*
白桑揉了揉耳垂,不好意思地道:“還是算了吧。”
神廟里的教徒們面面相覷。
這是巫給他出的主意。
——包子不僅賣,還拿到神廟里面賣。
現在那些放展品的柜臺都用來放他做出來的面點了,漂亮古樸的站臺上放著格格不入的東西,看著格外怪異。
這地方用來放包子也太過奇怪了。
巫看著他可憐巴巴地像是小狗一樣拉著他的衣擺,眼底變得溫和,“為什麼。
”
白桑看見那些人像是探究古物一樣研究自己的包子,脖子燒了起來,用目光詢問他:你說呢?
這地方很明顯不是用來放包子的,這麼大張旗鼓,他是真的會尷尬。
白桑不自在地揉著自己的耳垂。
那雙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樣,里面泛著流光,美不勝收,看得巫很想吻下去。
巫移開眼睛,指腹摩挲著骨節,淡淡道:“他們會喜歡的。”
白桑的自信心剛被兜兜捧起來,轉眼就被村民打壓了下去,因此有些遲疑:“真的嗎?”
“嗯。”
巫讓他看那邊,是一個教徒想嘗嘗。
“真的能吃嗎?”那個教徒顯然非常疑惑,畢竟這包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好吃的樣子。
好巧不巧,被詢問的就是他認識的主教代理。
老者摸摸發白的胡子,高深莫測地道:“口味人人不同,你不嘗試又怎麼會知道呢?”
其實只是因為他不能說謊,沒法背著良心說好吃。
主教代理對自己的人生還是有原則的。
教徒沒有聽懂主教代理的言外之意,以為他的意思是不錯。當即點點頭,拿起來咬了一口,表情立刻就變了。
“唔……”教徒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古怪,從喉嚨里冒出怪異的聲音。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難吃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腦里冷漠的聲音:說好吃。
他瞪大眼睛,能分辨出這儼然就是教皇大人的聲音。
并且那聲音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大有一種自己不說好吃就活不過明天的恐怖感覺,不是開玩笑的。
這種情況下他能說一句不好吃?
“真、真不錯。”教徒勉為其難地咽下一口,“沒想到這包子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但是吃起來像模像樣的。
”
聽到他這麼說,另一個教徒也湊近過來,嘲笑道:“你不是味覺除了問題吧,這看著跟石頭一樣哪里好吃了?”